現在的它和幾周目前已經完全不同,多次進食讓它這種低級鬼怪也有了簡單的思維。
它已經能明白,那個每隔一段時間就從它門口路過的點心,就是那些高級鬼怪們閑談時所提起的的玩家。
也是他們這些鬼怪們唯一的食物。
難得的機會。
因為隻有越高級的鬼怪,殺人的限制才越少,進食的規則才越簡單,像是它這種低級鬼怪,想要進食的規則通常來說都會很雞肋,隻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有可能成功進食。
比如說它的規則,如果放在後面幾關,等到玩家适應了裡世界的環境,就不會再觸動它的規則。
那麼,那就算是和玩家相遇,松下太太也不能拿玩家怎麼樣。
但它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這樣好,居然直接被分配在了距離玩家最近的關卡處。
在這個新生玩家還懵懂恐慌的時候,随便怎樣都會成為它的食物。
它已經殺了對方很多次,以它對獵物的了解,這種時候它的獵物應該已經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躲在安全屋裡瑟瑟發抖,又或者是在走廊裡戰戰兢兢。
無論哪種選擇,最後也都會淪為它的食物。
等到一段時間之後,獵物就會徹底失去理智,被磨滅掉大部分靈魂,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腳步聲再度響起。
一步,兩步,三步……
松下太太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日安,萩原君。”
它被設定好的動作,微不可查地輕輕一頓。
它看到了獵物的笑臉。
男人紫羅蘭色的眼睛彎彎的,嘴角上勾右側臉頰有個深淺剛好的酒窩,手中的強光手電貼心的照向地面,足見這個男人的溫柔和細心。
松下太太早就影響停止跳動的心,突然又跳了一下。
“日安,松下太太。”
男人睫毛輕顫,眼尾自然下彎,臉部肌肉放松,肩頸挺拔腳尖沖前,整個人都看不出絲毫的慌亂,就好像站在他對面的不是一個被餓死的屍俘,而是一位妙齡少女。
松下太太簡單的大腦也意識到有什麼事情和預想的并不相同,但她還是按照設定好的那樣張大嘴巴:“餓——”
一隻黑饅頭被溫柔的填進了它嘴裡,輕飄飄地像是片花瓣。
還從沒有玩家這樣溫柔的對待過它。
被丢,被砸,被謾罵,才是它這種低級鬼怪經常遭遇的事情。
“明天有機會,我還會給您帶隻饅頭的,祝你今日愉快。”
男人低醇優雅的聲音如同酒香,在走廊裡回蕩。
直到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身後消失,松下太太還依舊站在原地。
有什麼不一樣了。
……
松田陣平依舊坐在警視廳門前的樓梯上玩着手機。
那位松下太太的通關條件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有困難。
簡單是因為以hagi的能力,大概很快就能試出松下太太吃人的必要規則。
困難是因為想要通關,心裡的恐懼就不能在松下太太面前流露半分。
恐懼是人類最基礎的情緒,幾個月大的嬰兒就已經能從厭惡的情緒中衍生出恐懼了。
各種各樣的恐懼,會伴随人類一生,其中很大一部分恐懼并不是由大腦來支配,而是存在于潛意識之之中。
也就是說,這部分深入骨髓的恐懼,會比理智更快掌控身體。
這在更早一些的時候,能讓遠古的人類規避很多風險,提高生存幾率。
但是現在,萩原研二想要按時來警視廳打卡上班,就必須要克服這種生理的本能。
這種話說起來簡單,但是做起來卻很困難。
需要反複的練習,才能在恐懼前先露出微笑,騙過松下太太。
滴~滴滴滴滴~
手機屏幕上的俄羅斯方塊最終還是堆積到了最上面,遊戲響起失敗的提示音。
再來一次,反正時間還很長……
“小陣平!”
松田陣平驚訝地向聲源處看去,青年正站在樓梯下方,雙手插兜笑吟吟地看着他,紫羅蘭色的眼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怎麼樣?hagi很厲害吧~”
萩原研二大踏步地走上來,松田陣平也從樓梯上站起來。
松田陣平很清楚松下太太的能力,它甚至能聽到五步之内人類的心跳,如果心跳節奏變快,也等同于恐懼。
這家夥,這麼快就克服了恐懼?
松田陣平剛想再問問,萩原研二走到他旁邊,兩腿一軟直挺挺地就往他身上栽去。
“小陣平……”萩原研二的聲音有氣無力:“扶我一下,地鐵上那家夥太惡心了,hagi腿軟……”
松田陣平:……
所以這家夥并不是不害怕,而是靠着精湛的演技,把這一路上的低級鬼怪都騙過去了嗎?
也算是天賦異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