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老師，我奶奶…我奶奶她不見了。”

江羽還沒看清來人，就聽見女孩的哭聲。

“黃雯。”江羽打開小鐵門才看到是她。

她一臉淚痕，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從荊棘叢林裡擠出來的。

“小江老師，我奶奶不見了。”黃雯帶着哭腔斷斷續續的重複說了一遍。

“别急，你告訴小江老師，都去哪裡找了。”

黃雯聽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了，把剛才找過的地方都和江羽說了一遍。

“村長家有沒有去？”

“村長爺爺生病，怕過病給奶奶，這幾天他家門都沒開，我和奶奶說過了。”

“河對面的倉庫也找過了。”江羽問再次黃雯。

村裡老人分幾波，村口的榕樹下，河對岸的一個公共大倉庫，還有森林代購店。

“我來之前也去過了。”

“别急，再想想她可能還會去什麼地方？”

“出什麼事了？”簡臨聽見哭聲，江羽去開門那麼久沒進屋，他跟着也走了出來。

“她奶奶不見了。”

“以前不會這麼晚回家嗎？”

黃雯搖頭：“以前天黑之前沒回來，我都會去找她，問一下其他人很快就能找到，今天問了經常和奶奶在一起的人，都說沒看見她。”

黃雯邊說眼淚還是不停的流，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着急。

江羽輕輕摸摸她的腦袋，“别急，我們一起想辦法。”

“這樣，黃雯你帶他一起。”江羽看向簡臨，簡臨點頭，“去你奶奶經常去的，也可能會去的地方再仔細找找。”

“好。”黃雯點頭。

“我去森林叔家，叫幾個幫忙到處找找。”

“她着急可能沒那麼小心，你跟着，幫忙看着點。”江羽和簡臨交代。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做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讓簡臨幫忙看一下，雖然簡臨對村裡的路不熟，不過也是沒辦法，現在得有人跟着孩子。

“沒問題。”簡臨說着就要帶着黃雯走，才想起來裡屋還有一個，“萱姐一個人在家沒問題？”

“沒事，我進去和她說，你等一下，我去拿個手電筒給你。”

“好。”外面确實黑乎乎，怕是不怕就是擔心看不見，摔跤就不那麼好看了。

江羽和小姑娘交代好，就往森林叔的代購店去，在那又叫了五六人，好在還早，人還沒散，說一聲大家都跟着去找人。

農村就是這樣，可以為了争奪一個燒火棍，吵個半天彼此不退讓，但凡哪家要是出個什麼事，大家又會不計前嫌的來幫忙。

根據大家對黃雯奶奶的了解，說了幾個平時會去的地方，大家重新又都去找了一遍，就差把地掀了，還是不見人。

村長歲數大又生着病，剛開始大家也沒敢去怎麼打擾，後面到了十點多，覺得等下去肯定不行，就算沒怎麼樣，這天氣也能凍着人。

天越晚越冷，最後一群人去了村長家，讓村長想想還有什麼地方漏了。

起初村長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後面想起來有個地方，他問了句，“你們去她牛埔尾的田裡找了嗎？”

“她們的田不是分給大家種了，她一個老人家，這麼晚去那裡能做什麼？”

有人覺得不太可能去裡面，往牛埔尾的路不好，白天走都不容易，晚上更難走，田租給别人好幾年，她一個老人能去哪裡做什麼？

“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

都找了幾個小時，也不差那一個地方，江羽是這麼想的。

翻譯員江羽告訴簡臨還有地方沒找，他們要去再看看，簡臨也想一起，然而江羽就沒這個打算，“裡面路不好走，你不去了吧。”

農忙時，大家經常走，兩旁的管草沒有那麼茂盛了，這會兒也剛過農忙不久，可能也沒那麼難走，但他一個大少爺不好說。

“我一起。”簡臨堅定的眼神，絲毫沒有猶豫，找了這麼久，他也想和大家一起把人找到。

他想跟江羽說，他不會拖後腿的。

江羽看出他的心思，也沒堅持不讓他一起，一大行人，大概也沒那麼難走，自己多看着點也行。

黃雯就真的沒讓跟着去，她一個半大點的孩子，後面又來了幾個阿嬸，跟她一起再到别處找找。

牛埔尾是從前村裡老人給取的名字，從村尾的大路盡頭，往左邊的小路上去，走個十幾分鐘，裡面就是，村裡種稻子的人家差不多都聚集在這一片，大概有幾百水畝。

黃雯家的田，在她爸爸死後，媽媽跟人跑了之後，村長就做主分租給村裡幾家，每年靠收些租金和稻子過日子。

田誰家都有，隻不過是大家換一種方式幫助她們。

誰也不會想到她一個老人家會往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