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坦誠得很,可這話聽起來卻又不怎麼真。和月都不知道該不該信。
他又說:“這件事替我保密,好嗎,月牙兒。如果傳進老爺子耳朵,他要打斷我的腿。”
和月點頭應下,作為回報,是晚上秦郁白請她吃大餐。
吃喝玩樂原來也很耗費精力,和月懶懶地靠在車座上,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眼一瞥,望到前座,秦郁白在開車。
他似乎開得專注而認真,于是和月略為放肆地打量他。
他還真是……有很多秘密的樣子,而現在,她已經發現了他兩個秘密:惡作劇,行事惡劣。而這兩個秘密似乎又一脈相承。因為行事惡劣,所以才喜歡惡作劇。
再然後,被抓個正着。
後視鏡裡,秦郁白與她對視,溫柔地笑。
和月一個激靈,她心突突地跳,有種做賊的心虛感。但明明她也并未做什麼出格的事。
和月吞咽兩聲,眨了眨眼,盡量平靜地轉過頭,看向窗外。
“明天周叔家裡有點事,不能送你,我送你去學校。”他忽然開口,語氣平靜。
和月其實也不是怕他,隻是每次他這麼平靜地不帶什麼感情色彩地說話的時候,總是有一種遊刃有餘的氣質,好像一切盡在掌控,讓和月覺得難以靠近。在她過去所接觸的人生裡,還從沒有出現過這樣自信的人。但秦郁白有資本自信。
和月把車窗降下來一條縫,冷風吹到她臉上,吹散那些困倦之意。她額頭抵在車窗玻璃上,入秋之後,夜裡就開始有些冷,她越吹越清醒,從這兩日的聲色犬馬裡回神,竟有種南柯一夢的既視感。
晏城是很典型的南方小城市,那裡的人也是典型的小市民。他們有些沒什麼錢,但安于現狀,歲月靜好,有些有點錢,一副暴發戶的嘴臉……但沒有見過像秦郁白這樣的人。
他真的跟晏城格格不入。和月不知道怎麼具體形容,反正……就覺得秦郁白讓人覺得很安心,好像天塌下來,他在旁邊也會頂着那種感覺。
和月再次看向前座,這回沒被抓住。
大餐是海鮮。吃飯的時候遇上個人,驚喜地認出秦郁白,和他打招呼,似乎與他沾親帶故。
“秦總?真是你啊,這麼巧。”女人有些驚喜,驚喜中帶着些嬌羞。
和月看在眼裡,想到那位吃癟的梁小姐。
和那位梁小姐一樣,她同樣戒備地打量着和月,詢問:“秦總,這位是?”
和月還以為秦郁白又要用她做擋箭牌,但秦郁白這回說:“我侄女。”
她當即卸下防備,看和月的眼神都和善許多。“不知道秦總能不能賞光一起吃頓飯?”
秦郁白溫柔地拒絕:“抱歉,今天答應了她,要陪她吃飯。”
這位顯然沒有梁小姐那麼沒分寸,寒暄幾句後被拒絕,禮貌地退場。
和月看着女人的背影,心想秦郁白可真讨女人喜歡,但他對這些事似乎都不感興趣,難怪秦爺爺要操心,讓他學着點朋友們的花心。可那些女人們妖娆多姿,為什麼秦郁白毫不心動呢?
她心裡冒出個抓馬的答案,也許他從前有深愛的人,那人不符合秦家擇偶條件,被棒打鴛鴦,遠走他鄉,而秦郁白如今還在等她。
她腦子裡冒出那些瑪麗蘇影視劇裡的“五百萬”橋段,被自己逗笑了。
回過神來,秦郁白正看着她微笑。
“月牙兒?”
和月搖搖頭,沒說什麼,跟上秦郁白的腳步,進了餐廳。
點單自然是秦郁白來,他問和月有沒有什麼忌口,和月搖頭,隐隐有點興奮。晏城是内陸城市,并不臨海,因此也不流行海鮮,那些昂貴的海鮮大餐,隻在影視劇裡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