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白處理起那些不合适的追求者來遊刃有餘,落到和月這裡,卻隻剩焦頭爛額。
十二月初,氣溫寒冷,有人卻熱情似火。
程至君對和月一見鐘情。
和月長得漂亮,自從轉學,在學校裡早小有名氣。程至君聞名已久,但他自己總被各種漂亮女生倒追,并未認為和月所謂的漂亮有多了不起。直到上一周在食堂裡,他才第一次将和月這名字與臉對上号。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覺,程至君滿腦子隻有兩個字:心動。
他一向隻有被人追的份,主動想追人還是頭一回,沒什麼經驗,但心裡簡單地以為,隻需要主動些許,和月會像從前那些女孩子一樣向他撲過來。
于是他自信地抛出暗示,輾轉找到林佳樹。那天晚上林佳樹神秘兮兮地告訴和月,有個人想要和她交個朋友。和月看她一臉八卦的神情,不給她說出下文的機會,直接拒絕。
林佳樹:“你會後悔的,真的。我還沒說是誰呢。”
和月:“不管是誰,我都沒有興趣。”
見她如此堅決,林佳樹隻好委婉告訴程至君這件事,程至君沒想到會是這答案,問林佳樹要到和月微信。還以為會很快通過,于是構思了一晚上開場白,要怎麼說才不會吓着她。結果等了一晚上,投石問路的石子不知所蹤,連個響都沒聽見。這一整晚,連夢裡都是微信提示音,但全在夢裡。
第二天一早,程至君直接來教室裡找和月,開門見山地表示自己對她一見鐘情,打算追求她。
面對這樣一個陌生又莽撞的追求者,和月的答案自然是拒絕。但程至君陰魂不散,和月頭都大了。
這天早上,和月被程至君在校門口攔住。和月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幹嘛?”
程至君說:“我在追你,和月。”難道他的表現這麼不明顯嗎?程至君頓感挫敗。
和月當然知道他在追求自己,問題是,她已經明确地拒絕過了,為什麼他陰魂不散呢?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喜歡你。”
程至君不依不饒:“為什麼?”
“不喜歡哪有為什麼?”
這話秦郁白說過,今天輪到她說。她懂得不喜歡沒有為什麼,但顯然程至君并不明白。
他追問:“可是你又不了解我,你怎麼笃定你一定不喜歡我?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誰能保證你以後會不會喜歡我?”
真是歪理。
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好多,和月不想與他多說,徑直離開。
程至君的聲音從後面追上來:“反正我不會放棄的,和月。”
和月步子邁得更快。
林佳樹聽說了這件事,過來找她八卦:“哎,和月。你真對程至君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和月頭也沒擡:“沒有。”
林佳樹又問:“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和月筆尖一頓,喜歡什麼樣的?她從沒想過。以前還是現在,和月都沒怎麼關注過學校裡面那些男生,她總覺得他們的行為寫滿幼稚。于是思忖回答:“喜歡成熟一點的。”
林佳樹自動理解為:“你喜歡老男人?”
和月皺眉:“少年老成不行嗎?為什麼一定是老男人?”
林佳樹點點頭:“也是,不過男人大多幼稚,沒見過幾個少年老成的。”
男人大多幼稚……和月腦子裡冒出秦郁白的惡作劇,好像确實如此。
程至君說到做到,不僅沒有放棄,而且不知道從哪裡弄到和月的家庭住址,找上門來。聽陶姨說有人找她的時候,和月第一反應是迷茫,放眼整個京川,她也隻和林佳樹關系不錯。難道是林佳樹?
懷着疑惑出來,對上程至君的笑臉。
他站在門口與和月揮手打招呼,陶姨還在一旁打趣:“這小男生是不是喜歡我們小月哦?”
周倩也笑,好在秦思源和秦郁白都不在家。
把人晾在門口不搭理太過不禮貌,和月隻好耐着性子走到門口。
程至君見到她,臉上笑意更甚:“嗨,和月。”
和月卻沒好心情:“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會知道我住在這兒?”
程至君笑着,答非所問:“不請客人進門坐一坐嗎?”
可你是不請自來的客人,和月心說,她并不想招待。陶姨她們還在房子裡看着,和月耐着性子:“就不請你進來了,家裡不太方便,以及,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覺得很冒犯。”
從小到大鄰居都說和月長得很漂亮,随她媽媽。她對媽媽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但家裡遺留的照片證實媽媽的美貌。和振南年輕時皮囊也不差,年紀大後身材發福,便總有一股俗與油的氣質,令人再記不起他曾經的英俊。作為他們的女兒,和月毫無疑問是好看的。
但不知為什麼,她倒很少有追求者。少,也不是沒有。隻是學校裡同學們都承認她的美貌,在這樣的條件裡,有些悖論。
和月曾聽見有同學小聲議論,說她清高,不好相處,所以都沒什麼人追她。她那時認真反省自己幾秒,覺得她們說得也沒錯,她的确是不太好相處的人。不過她們推出的因果看來像懲罰,在和月這裡卻是慶幸。
她其實不擅長應付這種事,索性從前也沒遇上過什麼難纏的人。
現在,程至君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