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被放到韓枯的床上,韓枯把藥放進抽屜,韓榮走進來,目光略過少年蒼白的臉。
韓榮:“醫生怎麼說?”
韓枯:“卧床修養一個月。”
韓榮:“怎麼這麼嚴重?”
韓枯不語。
韓枯的房間隻有一個小窗戶,光線較差,不開燈便顯得屋内暗沉沉的。韓榮坐在床邊,碰了碰少年的額頭,不燒了,照理應該沒事了。
韓榮:“帶他去縣城檢查一下吧。”
韓枯:“錢不夠了。”
韓榮:“怎麼會,不是還剩三千多。”
韓枯:“他沒有醫保,住院花了一千八。”
昏暗的室内,兩兄弟無言對視,他們的眼睛中閃爍着同一種渴望。
賺錢。
午飯,謝靈智被韓枯抱着坐起來,在床上喝的粥。韓榮走進來時,謝靈智正被韓枯抱着躺下,他靜靜注視着這一切。
廚房,韓枯在洗碗,韓榮問他:“我沒聽說過發燒不能動的,更别說他已經退燒了,你在瞞着我什麼?”
泛着洗潔精泡沫的水停止了晃動,僅僅隻有幾個呼吸,韓枯繼續洗碗。
韓枯:“不是什麼大病。”
他不肯說,韓榮便走去房間,少年穿着高領毛衫正在玩手機,再走近,隻是在看新聞。
韓榮:“小靈,告訴大哥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謝靈智:“大哥别擔心,不是什麼大病,就是不小心傷了腳,醫生說靜養躺一段時間就好了。”
光線昏暗,韓榮看不清少年臉上的微表情,隻隐約覺得他在笑,語态輕松。
韓榮:“傷哪兒了,我看看。”
謝靈智:“哎呀,位置比較尴尬,大哥還是别看了。”
他輕松的語氣終于讓韓榮放心。
午飯後,韓榮在院壩散步鍛煉,韓枯打掃完廚房,擦幹手,走進小屋,反手鎖門,幾分鐘他出來去廁所洗手。
謝靈智将被子拉高蓋住臉,臉,耳朵,紅的冒煙。
下午兩點,謝靈智開始直播。
遊戲剛開始,直播間就有評論。
我命油王:【三天了,跑哪兒去了?】
謝靈智:“生病了,剛出院。”
新人主播開頭都很難,追直播的粉絲隻有寥寥幾個,進入直播間觀看的人數還是不多,今天工作日,直播平台人少,巅峰時期觀衆一千人都不到。
粉絲隻增長了寥寥8位,倒是冰欺淩收獲了5個。
五點下播,正是殘陽燃燒得最旺盛的時間,昏暗的小屋内滿是斑駁的光線,有的映在地面,有的挂在半空。
韓枯走進來,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短袖,露在外面的胳膊強健有力,隻需一眼,謝靈智便想起那晚,這雙手抱了他四個多小時,比肉眼看見的更為強悍。
謝靈智盯着蚊帳,雙眼無神。
韓枯:“打完了?”
謝靈智:“嗯。”
韓枯:“餓了嗎?”
謝靈智:“還沒,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韓枯:“沒出去,在洗衣服。”
謝靈智哦了聲。
簡短的對話結束,韓枯從衣櫃拿出衣架離開。
幾分鐘後,謝靈智再次拿起手機,凝視浏覽器空白欄許久,打出六個字。
A市首富謝家。
轉眼又到了睡覺的時候,韓枯進門後,咔哒将門反鎖,拉上窗簾,從抽屜拿出藥膏。
兩人之間有了默契,不需言語,謝靈智拉高被子,把臉遮住。
和中午沒有區别,韓枯的動作很輕,雖然還是疼,但在忍受的範圍内。
直到,臉上的被子被人一點一點拉開,丢到一旁,一張冷硬的臉距離謝靈智不足二十厘米。
他整個人匐在謝靈智上方,雙手撐在腦袋兩旁。
他太高大,壓迫感太強,謝靈智感覺空氣都被他擋住了大半,呼吸變得困難。
謝靈智嗓音發顫:“二哥...你幹嘛?”
一隻手放到他臉上。韓枯撫摸着少年的臉頰,深邃的瞳孔是一望無際的黑,他感受到了少年的恐懼和僵硬,動作一停。
韓枯:“那晚,你知道是我。”
熾熱的手掌留在臉頰,上方是強壯到恐怖的男人,那晚的記憶湧入腦海,謝靈智的身體忍不住顫抖:“所...所以呢?”
他抖得太厲害,韓枯的手竟也跟着抖了起來,他不得不收回手,兩人的距離很近,卻沒有了肢體接觸。
韓枯:“如果你不願意,我會離開。”
少年終于不抖了,可他的臉上還是恐懼頗多。
謝靈智:“我中藥了,神志不清醒。”
韓枯:“為什麼我沒有?”
謝靈智:“你是在炫耀你的意志力比我強嗎?”
韓枯:“你不願意嗎?”
謝靈智:“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