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貴妃笑笑:“妹妹不用擔心。此話一出,皇兒必會見本宮。畢竟,比起我這個母妃,他更看重他父皇的喜愛。”
蕭然彎了彎唇角。
“等會三皇子就來了,姐姐想必有許多體己話要說。”蕭然站起身,“那妹妹就先告辭了。”
淑貴妃亦笑道:“好,此番多謝妹妹。待此事了,姐姐定帶厚禮言謝。”
“姐姐莫要客氣。”蕭然推辭。
待快要走出宮門時,蕭然擡袖撫了撫鬓角,不動神色地取下一隻耳環,借着衣袖遮掩,随手将耳環扔在宮門角落處。
回到棠梨宮,蕭然道:“皇上這幾日怕是心火正旺,吩咐小廚房炖一碗蓮子羹,待會本宮給皇上送去。”
宮女退下後,日照走上前,替蕭然扇風。
忽然,她驚疑道:“姐姐的耳環隻剩下一隻了,我得趕緊去找找。”
說着,日照放下扇子就要沖出去。
蕭然忙拉住她:“等會等會。”
“再等一會,萬一被人撿走了可怎麼好?”日照跺腳。
“你給我坐下!”蕭然一手拉着日照衣袖,一手指着椅子。
日照猛地停住動作,乖巧坐下。
蕭然深吸一口氣。
要不,還是将實情告訴日照吧。否則,蕭然懷疑,自己的辛苦謀劃會因她的單純而功虧一篑。
反正是自己人,信得過。
想到這,蕭然道:“我把耳環丢在淑貴妃宮中了。”
日照茫然:“那......就不找了嗎?”
“當然要找!但不是現在。”蕭然手撫扇子,挑眉道,“我之所以丢耳環,就是想找個借口再去淑貴妃宮中。”
日照疑惑。
蕭然繼續道:“待會我給皇上送湯時,你要注意我的動作。一旦我給你示意,你就要驚訝道‘娘娘,您的耳環不見了!定是掉落在淑貴妃宮中。’屆時,我就可與皇上一道,再去淑貴妃宮中了。”
日照點點頭:“沒問題。”
說完,日照模仿了一遍,歡喜道:“怎麼樣?”
蕭然愣了片刻,手持扇子擋臉,忍笑道:“不錯不錯,皇上一點也不會懷疑,隻會覺得你大概是臉抽筋了。”
“什麼啊!”日照攤手。
鬧了一陣子,門外宮女道:“啟禀娘娘,蓮子羹熬好了。”
“知道了。”蕭然看了看時辰,對日照眨眨眼,笑道,“走吧。”
走近禦書房,正見葉公公靠着廊下的柱子假寐。
蕭然放輕腳步,悄聲道:“葉公公?”
“哎!”葉公公慌忙睜開眼睛,正要行禮,蕭然一把扶住他,笑道:“公公不必多禮。”
“瞧公公眼下烏青,像是這幾日也沒睡好。”蕭然淺笑,“正好,本宮讓日照去太醫院配點甯神藥,等會也給公公送幾副來。”
葉公公拱手:“這怎麼使得?老奴怎可用娘娘的藥物。”
蕭然搖頭:“公公切莫自謙。您是皇上的近臣,最得皇上信賴,若說不配,反倒是本宮的藥不配拿來與公公用。再說,您随身伺候皇上,半點差錯也不能有。若是您休息不好,耽誤了皇上的大事,可怎麼好?”
葉公公再度拱手,呵呵笑道:“蕭貴妃娘娘寬容體恤,老奴感激不盡。”
“公公不必客氣。”蕭然點頭,“皇上在禦書房嗎?”
“在的。”葉公公側身一步,悄聲道,“皇上這幾天為了武襄王的事,晝夜不休,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娘娘要小心着些,别犯忌諱。”
蕭然微笑着點了點頭。
邁進禦書房内殿,迎面一股涼爽襲來。
葉梁帝正在案桌前看折子,不遠處擺着一個大金盆,裡面放着數十個晶瑩剔透的大冰塊。
旁邊,還有宮女站在盆前,手持團扇,不疾不徐地扇着風。
“虧得臣妾還為皇上擔心呢。沒想到,皇上在這紅袖添香,殿中避暑呢。”蕭然掩唇輕笑。
葉梁帝放下折子,無奈道:“朕在處理國事,你就知道取笑朕。”
蕭然走上前,将手搭在葉梁帝的太陽穴上,緩緩揉着,嗓音輕柔:“臣妾當然知道了。否則那夜皇上絕情的離開,臣妾早就鬧開了。”
聽着溫聲軟語,葉梁帝勾起嘴角,沉郁許久的心情,消散了些。
蕭然一邊揉着,一邊道:“國事為重,臣妾也不敢多勸,隻能竭盡所能,希望皇上能舒适些。”
葉梁帝拉下蕭然的手,放在自己掌中,久久不語。
片刻後,蕭然笑道:“臣妾的手可看不出花來。”
她抽回手,端過湯盅,用勺子攪了攪,“溫度剛好,皇上快喝吧。”
葉梁帝嘗了一口,擡眼道:“這麼甜?愛妃加了幾勺糖?”
“啊?”蕭然愣住。這她還真不知道,蓮子羹又不是她炖的。
葉梁帝微笑:“原來是愛妃的情意加裡面去了啊,這麼甜。”
蕭然:“......皇上真會說笑。”
葉梁帝這幾日胃口都不好,但難得的将蓮子羹全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