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混入了戎狄奸細，我隻知道這個消息。至于奸細是誰，有幾人，如何傳遞情報......我一無所知。為避免打草驚蛇，我故意帶着幾個有可能是奸細的将軍出去巡查。途中，我們果然遇到了戎狄派來的黑衣人暗殺。于是，我便能确信奸細就在這幾個将軍之中。”

“對方人多勢衆，有備而來，我假意不敵。受傷後，我告訴幾位将軍必須要分散逃跑，才能将遇敵消息帶回軍中。此外，我還給他們每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有地址。萬一有人受重傷走散，就前往紙條上的地點等待救援。”

“分發完紙條後，我們便策馬分散逃跑。”

縱然知道他講的是已經發生的事，蕭然還是忍不住擔憂道：“戎狄定然認得你。這一分散，大部分黑衣人豈不是追着你去了？”

孫景瀾沒想到蕭然竟如此敏銳，隻好點點頭：“的确，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朝我的方向追殺過來。但你别擔心，我的武功也不弱，對付他們輕而易舉。”

“那這道傷口......”蕭然伸手撫摸。

“我原先為了蒙蔽奸細，假意不敵，肯定要受些傷。這已經是最重的了。”孫景瀾低頭笑笑，“以前我的傷好得還挺快。這個可能是因為在臉上，加之天天趕路趕得急，風餐露宿，就好得慢一些。”

“趕路那麼着急做什麼？”蕭然嗔怪，“還有，既然你自己都受傷了，幹嘛還把靈鶴山莊的藥給我用？我那還剩了不少，等會我讓日照帶給你。”

孫景瀾“哦”了一聲，點了點蕭然的額頭：“還說我呢，貌似你比我受傷更嚴重吧？怎麼，後宮什麼時候也用上刀劍了？”

蕭然紅了臉，微微偏頭避過孫景瀾的手指，強做嚴肅道：“孫将軍，你的功績還沒講完呢。快繼續！”

“我給他們每人的紙條上，地址寫的都不同。”孫景瀾淡淡道，“早在出巡前，我就提前安排親信蹲守在地址處。哪個紙條上的地址被戎狄特意仔細搜查過，就說明這個紙條被洩露了，拿着這個紙條的人，一定是奸細。”

“果不其然，其中有個地址，就連戎狄首領的心腹都特意來搜查。”孫景瀾微微一笑，“看在他們這麼重視我的份上，我便将計就計，假裝受了重傷，再故意将延遲作戰的假情報透露給奸細。奸細信以為真，将假情報傳給戎狄。”

“如此，我不僅掌握了奸細的同夥，和他們傳遞情報的方式，将他們一網打盡。此外，在戎狄收到情報，放松戒備心之時，我安排大軍，借着夜色掩護，殺了戎狄一個措手不及。此戰，戎狄毫無準備，倉促應戰之後，元氣大傷。”孫景瀾頓了頓，道，“北疆，安穩。”

雖然聽他講得輕松，但蕭然知道其中必是兇險萬分，棋差一着都會萬劫不複。

想到這，再瞧見孫景瀾眼下的傷口，蕭然心中氣他不在意自身安危，便拍掌冷笑道：“不愧是護國大将軍，足智多謀。”說完，她臉上的笑容一收，皺眉道：“但你回回使計，都是以身作餌嗎？”

“嗯？”孫景瀾疑惑。

“這次是你遇敵被追殺，命懸一線。上次攻打桃花莊，也是你親自探查。”蕭然笑了笑，“如此忠臣，怪不得皇上要關心你的姻緣大事，還要将公主許配給你了。”

孫景瀾終于明白蕭然為何一反常态了。

他咳嗽一聲，及時轉移話題：“今晚月色真不錯。呃......對了，既然我講完了北疆，你要不要也講講宮裡的事？”

“沒什麼好講的。我本就是為了報仇而來，太子、三皇子，包括他們背後的靠山，皇後、淑貴妃，都被我一一搬倒了。”蕭然低頭聞了聞桂花枝，再度感歎，“真的好香！要是做成糕點，肯定又香又甜。”

見她如此，孫景瀾知道蕭然亦是不想多談。

他不想勉強蕭然，便微微歎了口氣，也順着道：“中秋一過，桂芳齋肯定會上新。屆時，我就去買桂花糕，再托銘逸帶給你。”

蕭然笑着點了點頭。

月色悠悠，水聲幽幽。

孫景瀾頓了頓，慢慢道：“不過，既然提到桃花莊之事，我想，我還是應該如實告訴你。”

蕭然擡眸。

“銘逸寫信告訴我，你曾向他問過當時金銮殿上的事情。”孫景瀾看向蕭然，琥珀色的眼睛目不轉睛，“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及時告訴你的。”

“沒關系，現在我已經報完仇了，也想開了。”蕭然嫣然一笑，“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孫景瀾也笑了笑：“那就好。想必銘逸也跟你說了族長被劫走一事。劫走族長的那個神秘人，我聽族長喚他時七。”

“時七？”蕭然回憶良久，蹙眉，“我沒聽過。”

“桃花莊有個洞穴，他一直呆在洞穴裡。可能他從沒上來過，你自然也就沒見過。”孫景瀾解釋。

蕭然震驚：“洞穴？桃花莊還有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