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跌跌撞撞,她摔倒在地上好多次,終于跑到了牢籠前。
滿地噴濺的血液中,族長靠坐在牆角,緩緩垂下血流不止的頭。
族長,撞牆而亡。
“爺爺!”蕭然哭着奔了過去。
*
葉慎從暗道走出後,特意沐浴更衣一番,方才走進囚禁沈銘逸的院子裡。
院落清雅甯靜,即便是深秋時節,竟也花葉紛飛,宛如春景。
他端着剛出爐的糕點與幾樣精緻小菜和白粥,步履輕輕地踏入内殿。
殿内,沈銘逸身穿月白色寝衣,閑坐在木椅上,手執一本《太平經》,姿勢随意地翻看着。
葉慎見此情景,嘴角忍不住勾起,再度小心地收斂腳步,輕聲放下托盤。
他柔聲道:“銘逸,吃飯了。”
沈銘逸沒有說話,亦沒有回頭,全當沒葉慎這個人般。
葉慎毫不在意,一樣一樣地把碟子擺在沈銘逸案桌前,待放好了筷子,試好白粥不燙了之後,他才再次出聲:“書雖要緊,飯也要吃。這幾天,我遍尋天下,又找到了許多孤本,隻是有些殘破不堪,等整理幹淨後,我一塊給你送來。”
沈銘逸抖抖書本,重新找了個地方坐下。
葉慎的眼神暗了暗,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了下。
他身份尊貴,從未做過伺候人的活。
白粥剛剛出鍋,他怕沈銘逸餓着,着急去端,卻因日夜未休,身體疲累,沒站穩晃了下。
滾燙的白粥灑在他潔白如玉的手背上,立時燙出一串亮泡。
王掌櫃大驚,連忙要去取藥膏。
但葉慎微笑着止住王掌櫃的動作。他毫不在意地擦掉手上的白粥污漬,端起托盤離開。
此時,看着沈銘逸背對着他的背影,葉慎歎了口氣。
手上的傷口突然隐隐作痛,變得難以忍受起來。
兩人之間,一時無言。
許久,直到冒着熱氣的白粥漸漸變得冰涼,葉慎起身走出門外,又端着一碗藥和一盤蜜餞走了進來。
“不想吃飯,總得喝藥吧。”葉慎眉眼溫柔,“否則不吃不喝,還真當自己在修仙不成。”
沈銘逸“啪”一聲放下書本,揉着眉頭,不耐煩地看着葉慎:“你究竟還要假模假樣到幾時?省省吧!做再多的無用功也沒用!隻要你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不會吃飯、喝藥!”
葉慎的睫毛顫了顫,眉宇間浮現一絲焦躁。
沈銘逸冷笑一聲,翻身躺回床上,用被子悶住頭。
葉慎端着碗走到床邊:“沈尚書受賄一事,我已經處置妥當了。他既不用革職也不用流放,依舊還是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吏部尚書。”
沈銘逸踢踢被子,露出一點空隙。
熱。
看見他的動作,葉慎笑了笑:“所以,趕快起來喝藥。”
“不喝!拿走!”沈銘逸的聲音隔着被子,依舊堅定。
葉慎垂眸,将碗中漆黑的藥汁仰頭喝下。
然後,他一把掀開被子,白皙有力的手指牢牢掐住沈銘逸的下巴,欺身而上,對準沈銘逸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你......!”
沈銘逸掙紮,但所有動作皆被強勢鎮壓。
他的雙手被按在頭頂,與葉慎的手十指相扣。他的腿想踢開葉慎,反而被葉慎抓住間隙,強力擠了進來。
口中被灌下苦澀的藥汁,沈銘逸躲閃不及,隻得咽下。
但喉嚨上下滾動間,咽下去的又不止藥汁。
感到唇齒正被掃蕩一空,沈銘逸眯起眼睛,主動尋找葉慎的唇舌,然後重重一咬。
“嘶......”
葉慎的舌頭,終于戀戀不舍的從他嘴裡退出。
沈銘逸嚣張地挑了挑眉。
但他這個樣子,含着水意的桃花眼,殷紅、濕潤如同玫瑰般的嘴唇,還正躺在自己的身下,沖自己壞笑......
葉慎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
他重新低下頭,一下又一下,輕啄身下人的嘴唇,聲音沙啞:“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冷落我這麼多天,我使盡渾身解數,也不能再讨你歡心,我真的好傷心、好害怕。這幾天,我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我怕我睡着了,你這麼聰明,就會找到機會逃出去......我怕,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銘逸側過頭,躲開他的親吻,冷笑道:“從你決定給景瀾下毒的那刻起,這結局,就是你的報應。”
葉慎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他直直地盯着沈銘逸,一字一句道:“你非要給孫景瀾解毒?”
“是。”沈銘逸眼神決絕,視死如歸。
兩人靜靜對視片刻。
“好。”葉慎點頭,“我會安排人給孫景瀾過毒,保證他平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