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這門婚事已經定了,不可能取消。”頂樓裝修奢華的辦公室内,隔着辦公桌的付德明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付靈瑤。
隔音良好的門緊閉着,裡面聲音再大也傳不出去。
“為什麼?我已經告訴你發生的事情了,他甚至會對我出手,絕不是個好丈夫。”
“你妹妹喜歡他,我願意支持她追愛。”
付靈瑤雙手張開,俯下身,壓在辦公桌上,怒聲:“父母之愛,在于為子女計深遠。虧她一直跟我說你對她最好,就是這麼對她好?眼睜睜把她推火海裡。”
付德明習慣性用上了對下屬的語氣:“你的話太多太啰嗦,總結要點給我,他哪裡不适合當我的女婿,以一二三的條目列清楚。”
付靈瑤被他噎住了一瞬,再接再勵說到:“他個人能力不行,我打聽過了,他根本沒參與他家公司經營,隻會花錢不掙錢。
對付德明來說,這個根本不是問題:“他母親正值壯年,一時半會也不需要他接班。再說了,就算他不接班,夏家家族信托每年給他的分紅也頂我幹半年了。”
“他不專一,出了名愛玩,妹妹跟他在一起肯定會受委屈。”
“那又如何?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付德明理直氣壯地自誇,“像我這樣,跟秘書在一起十幾年,偶爾打幾口野食,在圈子裡可以稱一句忠貞。你妹妹過好日子過了這麼多年,嫁不了普通人吃苦,這是她必須承擔的代價,她聰明,能懂。”
“您把她嫁給别人也許可以,但夏亦傑不行。”
付靈瑤沒等付德明反饋,繼續說。
“因為她愛夏亦傑,全身心愛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她這麼在乎他,沒法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媽媽當年一樣。”
這段話似乎戳中了付德明的點,他停下了手裡翻看文件的動作。
付靈瑤懇切地說:“當年,你因為妹妹比我更勇敢帶走了她。我們都是媽媽的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你就不擔心妹妹傷害自己,或者報複夏亦傑?那樣的話,兩家不在結親,在結仇。”
付德明放下了手裡的筆,狠狠捏了幾下鼻根,搖頭:“聯姻是夏家那邊提出的,我沒法拒絕。”
态度有松動,付靈瑤心中浮起希望:“因為你要争取他家的投資?”
付德明默認了她的說法:“夏家看上了你妹妹對夏亦傑的影響力,想用她讓他收心,才會從那麼多項目裡選中我的。”
“你也知道妹妹的性格,她做不到。”付靈瑤撫摸虎口上的疤痕殘留凸起。
範秘書敲門,打斷了屋内的氣氛:“下一季新品會本來10分鐘前該開始的,我讓他們再等等?”
付德明起身,眼見今天要功虧一篑,付靈瑤攔在他面前:“說話,怎麼樣你才肯松口,否則我不讓你走。”
“我和夏家的合作不可以停止。在這個前提下,你自己去想辦法,讓夏家主動解除聯姻。否則,你妹妹這個婚結定了。”付德明推開付靈瑤,走向會議室。
雖然很疼妹妹,但他骨子裡依舊是個精明的商人,對利益的追求大過了親情。
這沒有出乎付靈瑤意料,反而比她預想的花費口舌要少。
她狠拍桌子,對着付德明的背影喊:“你等着,我一定會做到的。”
跟馬上要開的戲的導演再聊了聊劇本,夏炎淵上了公司的車,仰在後座養神,車緩緩啟動,往攝影棚開去。
跟車小助理彙報:“遠哥說,其他人的單人照已經拍得差不多,等會兒到那邊,您直接換衣服化妝就可以了。”
為了給公司其他幾個藝人争取上雜志的機會,他答應當特别嘉賓,拍一個場景兩套衣服。
車停在攝影棚外,助理拉開車門:“老闆,這邊走。”
進了換裝間,化妝師在他臉上開工,等會兒要換的三套衣服展示在人台上,服裝師把人台推到他對面,攝影師過來跟他解釋三套的理念和等會兒想拍到的效果。
他記了要點,化完妝,換上衣服,拍攝。
進度很快,不到三個小時,他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車。
他回想了過程,感慨:“這個攝影師挺利索,選的造型也合适,以後還可以合作。”
“剛才沒修的原片也很好。”高遠邀功,“多虧了琳達老師。”
驟然聽到這個名字,他有些意外:“跟她有什麼關系?”
高遠拿出手機調照片:“上次她說要送瓷器的謝禮,我提了句想要您的人模,她立刻做了一個送過來,這次拍攝,靠人模選衣服,挑造型和動作,節省了不少時間,給您看,就是這個。”
夏炎淵睜開眼,左右滑動屏幕:“挺用心。”
“她送過來的時候,黑眼圈重的跟熊貓一樣,估計熬了好幾個大夜。”高遠在心裡偷笑,補充道,“她說,要是您用着還算順手,想跟您約個時間盡快見一面,做點細節修改,您看?”
夏炎淵拿出手機,往下撥了很久,找到了付靈瑤的對話頁面,兩人上一次聊天還是互道你好。
說實話,夏炎淵挺欣賞她這點,懂事,有分寸感。
“明早十點,來我辦公室。”附了個定位。
付靈瑤回複很快:“收到,明天見。”
放下手機,付靈瑤長呼了口氣,她前幾天天天通宵做人模,還要同時關注夏亦傑的進度。好在他光顧着玩,求婚沒進展,自己這邊趕得又緊。
一定能趕上,她給自己加油,成敗在此一舉了!
第二天早上九點半,付靈瑤已經在夏炎淵工作室外面等,沒想到大門緊鎖,裡面空無一人。她确認地址沒搞錯,便靠在落地窗前的欄杆上,邊欣賞風景邊等待。
知道她要來,高遠提前10分鐘到了公司,跟她打招呼:“早上好,琳達老師,等很久了嗎?”
付靈瑤微笑:“沒關系,是我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