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他把她拉回身前,看着她泛紅的臉頰,用空着的食指指節刮了下她的鼻尖,“三個月後機票得多買兩張,你和我。”
付靈瑤捂住鼻子,正想反擊,手機鬧鈴突兀響起,夏炎淵瞥見屏幕上維生素提醒的字樣,順勢松開她:“今天的課上到這裡,去吃藥,然後洗漱休息。”
說完,他半彎腰去關音響。
他後頸的發梢被汗水浸濕,付靈瑤忍不住伸手,逆着脖子撥動了那裡的短發。汗水被晃動的發梢甩到空中,彈跳折射出不同的運動軌迹。
這個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
“我,我沒忍住,不好意思。”付靈瑤猛地縮回手,指尖還殘留着他頸側的溫度。
夏炎淵卻已經恢複遊刃有餘的模樣,端起準備好的礦物質水一飲而盡:“記得吃藥,明天繼續。”
付靈瑤把臉埋進掌心,舞蹈帶來的熱度轟地湧上頭頂。
過了會兒,她終于冷靜,走到桌子旁,機械地吞下藥片。
夏炎淵的背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客廳裡隻剩下音響關閉後的寂靜。她舉起雙手,回味剛才那一瞬間的觸碰。他的皮膚微涼,卻帶着運動後的熱度,像是一塊被陽光曬熱的絲緞。
她猛地甩了甩頭,試圖把那種觸感甩掉。
瘋了,她怎麼又做出這種越界的舉動?她轉身走向卧室,腳步卻比平時遲緩。
腦海裡浮現前兩天的發布會休息室,夏亦傑譏諷的語調又在像刀子一樣剮她的耳膜:“付家老的小的,都是瘋女人!”
心髒猛地一縮。
她當時一聽到這句話,腦中第一反應就是:夏炎淵告訴他的嗎?
她立刻掐斷了這個念頭。他沒必要。
如果他不在乎,他不會說。如果他在乎,拿來與她私下交易其他東西,更有意義。
所以,夏亦傑怎麼會知道她母親的事?
也許從夏彤青那裡知道的吧,她那麼神通廣大。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抵住太陽穴,試圖壓下那股隐隐作痛的煩躁。
當初她主動找上夏炎淵,提出這場協議婚姻,就是為了阻止妹妹和夏亦傑的聯姻。夏亦傑風流成性,妹妹卻是個戀愛腦,一旦陷進去,隻會被傷得體無完膚。
可那天在發布會上,雲瑤看向夏亦傑的眼神已經毫無留戀,甚至帶着毫不掩飾的厭惡。
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繼續這段婚姻?
她起身走進衣帽間,打開梳妝台的抽屜,取出夏炎淵給她定制的那條項鍊,輕輕地戴到脖子上。
雙鍊層疊設計,上層珍珠滿天星,下層金銀雙色蛇骨鍊,鑲嵌一圈碎鑽。即使屋内燈光昏暗,也在發出璀璨光芒。
她的手指沿着蛇骨鍊遊走,感受碎鑽帶來的粗糙起伏,心裡默默盤算數字。
車、家具、衣服、首飾,再加上那顆她原先并不知道的藍寶石。
七位數。
這個數字沉甸甸地壓在她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夏炎淵從不提這些,仿佛那些昂貴的禮物隻是随手買來的小玩意兒,可對她不是。
她一直告訴自己,這些都要還的。可怎麼還?她隻是個普通打工人,哪怕不吃不喝十年,也攢不夠這筆錢。
妹妹已經清醒,她最初的交易目的已經達成,再這樣下去,她隻會越欠越多,直到徹底還不清。
她不想欠他的,更不想讓自己像個被圈養的金絲雀,心安理得地享受這段虛假婚姻帶來的物質優待。
她解下項鍊放回首飾盒,鎖進抽屜最深處。
她把額頭抵在冰涼的鏡面上,直到呼吸在玻璃上呵出白霧,才對着模糊的自己輕聲呢喃:“該醒了。”
她拿起手機,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找夏炎淵,提提前離婚的事。
可不知怎麼,她想起剛才跳舞時,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還有他掌心貼在她腰間的溫度,本能地不想開口。
先把還錢的計劃定下來,這樣跟他談也有底氣。
她打開手機搜索引擎和AI問答,輸入:打工人欠老闆七位數怎麼償還?
回答:您的問題涉及金額過大,無法用普通工資形式償還,建議參與高價值項目。
如利用自身多語言技能,參與大額國際金融貿易及投資。
或者探索自身人脈,打通關鍵環節。
也可研發出高市場前景科技,為老闆創造經濟效益。
好吧,她一個都做不到。
她追加條件:打工人隻有藝術背景,無科研,銷售和人脈關系。
回答:考慮推薦老闆進入藝術品收藏行業,利用藝術背景幫助其分辨作品真正價值。
付靈瑤歎了口氣,藝術品收藏啊……有哪個藏家真指望藝術品本身掙錢的。這行八位數才玩得動,别瞎胡搞把夏炎淵弄破産了。
繼續輸入:補充條件,老闆從事影視行業。
AI明顯松了一口氣,回答老長了,總結下來兩個點。要不然自己入行掙錢,要不然幫老闆拉到大項目。
憑她的條件不太可能入行了,另一個方案可以考慮看看。
付靈瑤再問:有沒有更快的方法?
回答:也可為老闆提供高情緒價值,主動幫助他緩解工作壓力太大帶來的身體和精神疲勞。
不愧是AI,肉償也可以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就算她想用這個辦法,夏炎淵肯定也不會要,兩人睡一張床睡了多少次了,什麼都沒發生。
還有個辦法,她手上還有股份。雖然付德明對家庭不負責任,但他對事業可謂盡心盡力,付靈瑤有把握,再加上夏彤青本人和她背後的家族助力,他一定能把這個項目搞成。
等拿到第一筆分紅,自己立刻還一筆,其他的債根據金額慢慢還。她下定主意,就這麼定了,到時就提離婚。
她猛地閉了閉眼,告誡自己不要再沉溺在這場虛假婚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