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夏炎淵先動了:“熱搜我讓團隊監控着,不會影響你朋友。”
付靈瑤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段時間的冷戰讓她習慣了疏遠,此刻反而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個,”她斟酌着字句,“南希她隻是太喜歡你的作品,沒有别的意思。”
夏炎淵靠近一步,将她困在門框與自己之間:“那你呢?你喜歡我的作品嗎?”
這個問題付靈瑤知道怎麼回答,立刻接上:“當然啦,這部片子也有我的心血,怎麼可能不喜歡。”
木頭。夏炎淵無奈地搖頭,放開了撐在她耳邊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長條盒子,遞給她:“從品牌送到公司的圖冊裡選的,覺得很适合你。”
付靈瑤接過,打開,是一串綴着銀杏葉的珍珠手鍊,葉脈上鑲着細小的鑽石,閃閃發亮。
“為什麼是銀杏?”她問,聲音比自己想象的柔軟。
“祝你幸福。”
夏炎淵沒說出口的是,因為圖冊上印着,銀杏的花語是堅韌,沉着和永恒的愛。
他趕忙補充:“我自己想送給你的,不許惦記要還。”
付靈瑤把手鍊套在手上:“好,我很喜歡,謝謝你。”
夏炎淵握住她的手腕,假裝欣賞手鍊:“下一站溫差大,記得帶厚外套。”
付靈瑤嘴巴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你也是。另外早點睡,明天沒工作的話少喝冰咖啡,胃會疼。”
夏炎淵嘴角微翹:“明天見。”
“明天見。”
關上門,付靈瑤躺回床上,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他态度軟化得太快了一點。
思來想去也沒得出結論,她幹脆關燈睡覺。
第二天早上八點,她被一陣規律的敲門聲驚醒。
“誰?”她啞着嗓子問道。
“我。”門外傳來夏炎淵的聲音,“開門,牛奶要涼了。”
付靈瑤一個激靈坐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拉開房門,夏炎淵已經穿戴整齊站在門外,黑色高領毛衣襯得他氣勢愈發鋒利,手裡還端着兩杯冒着熱氣的牛奶。
他遞過其中一杯:“你的增肌計劃,周末該進行戶外耐力訓練,我們去逛博物館。”
付靈瑤瞪大眼睛:“逛博物館算哪門子訓練?”
“徒步三公裡,上下台階兩百級,核心肌群持續發力四小時,比你舉那個粉色小啞鈴管用。”
付靈瑤羞愧地接過杯子,溫熱透過杯壁傳到指尖。即使是那個粉色啞鈴,也被她用要路演的理由遺忘在健身包裡一個禮拜了。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皺巴巴的睡衣,下意識用門闆擋住半邊身子:“今天不是休息日嗎?”
“運動計劃不能斷。”夏炎淵的目光掃過她露在睡衣領口外的鎖骨。
“博物館現在肯定全是放寒假的學生。”她皺鼻子,提議道,“要不我們去郊區陵墓群?”
夏炎淵掏出手機查了查:“現在溫度零下八度,你确定?”
“增肌需要抗寒訓練。”付靈瑤學着他平時的語氣,說完自己先笑了。
一個半小時後,車停在景區門口。果然如付靈瑤所料,停車場空了大半,隻有幾個旅行團的大巴稀稀拉拉停着。夏炎淵戴上墨鏡和口罩,卻在下車時被付靈瑤攔住。
“你這樣更顯眼。”她從包裡掏出棒球帽和圍巾遞給他,“普通遊客裝扮。”
夏炎淵接過圍巾,深灰色的羊絨面料上還帶着她身上的甜香。他低頭系圍巾時,付靈瑤鬼使神差地伸手幫他整理,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巴,兩人同時僵住。
“走吧。”夏炎淵率先下車,卻放慢了腳步等她跟上。
寒風卷着枯葉從神道兩側沉默矗立的石像生間穿過。付靈瑤把半張臉埋進圍巾裡,呼出的白氣在睫毛上結了一層細霜。夏炎淵走在她外側,高大的身影擋住大部分寒風。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夏炎淵指向右側的石雕:“你看那個文官像。我曾經演過一個鑒寶師,無意中在石雕旁發現了一個盜洞,石雕就是複刻了這個文官像。”
付靈瑤立刻回憶起了那部片子,點點頭:“記得,你用銅錢測墓道裡的氣流走向,然後在墓道裡發現了機關。”
“你居然看過?”夏炎淵驚訝地問。
“當然,我每部都看過。”付靈瑤脫口而出。
夏炎淵整個人都鮮活起來,甚至模仿起劇中鑒寶時的标志性手勢:“劇本原本寫的是用羅盤。我改的。”
“為什麼?”
“羅盤太老套,銅錢更符合角色性格。”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銅錢在風水學裡确實有測氣流的說法。”
“你還研究這個?”
夏炎淵沒回答,目光落在遠處的石像生上,淡淡道:“拍那場戲的時候,導演讓我在墓道裡來回走了十幾遍。”
“為什麼?”
“因為他說我表情不夠緊張。”
付靈瑤想象了一下夏炎淵冷着臉在墓道裡來回踱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那你最後怎麼說服他的?”
夏炎淵側眸看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我告訴他,真正的鑒寶師不會慌,隻會興奮。”
付靈瑤聽得入迷,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從一米縮短到半臂。
“還有場戲,我的角色說:‘真正的寶貝不是古董,而是人心。’當時我不太理解這句台詞,覺得有些矯情。”
付靈瑤輕聲問:“那現在呢?”
夏炎淵看她的目光少有的柔和:“現在我有了經曆,明白了。”
兩人對視一秒,付靈瑤迅速移開視線,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