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建柏後院一個姨娘的爹。”甯直也悄悄地回複道,“公子,你沒有好好背姚諒給你的小冊子。”
“我淦,她那冊子有好幾百頁,哪裡小了?”盛聞腹诽道。
“公子,陳州如今所有有頭有臉的商行的當家人都在這兒了。”影随抱拳道,“聽從公子吩咐。”
盛聞看了看被這些被關得憔悴了不少的大商人們,嘿嘿笑了兩聲,“取紙筆來。”
“諸位先生,陳州如今恰逢天災人禍。”盛聞道,“本公子希望你們能慷慨解囊,捐出一點家财來救災。”
是要錢的啊,好說好說。這群商人有些明顯松了口氣,拿過紙筆就要寫字。
“本公子每五日放出一個人,至于放誰,就看你們的家人是不是敬愛你們了。”盛聞道。
“寫吧,叫你們的家人送銀錢來,誰送的最多,本公子就先把誰放出去。”
甯直微微睜大了點眼睛。
這混賬!說什麼不許他再當酷吏…
他現在的确沒當酷吏,但這家夥有當昏君的前兆啊!
“銀子不夠可以送東西過來,本公子手下有能人,一樣比着京城的物價來。”盛聞道。
“你們也可以叫你們的家人賄賂本公子,如果東西送到本公子的心坎上,本公子也可以放你們走。”
“小公子,做人留一線…”一商人高聲道。
“此時是我為刀俎,爾等為魚肉,你們沒資格和我談條件。”盛聞道。
“你以為本公子在這兒把你們都殺了,你們的家人能不能找到?”
“桀桀桀。”盛聞怪笑兩聲,“本公子給你們機會救國救民,你們怎麼不感激本公子,反而威脅起我來了?”
桀桀桀是什麼笑聲啊!甯直崩潰道。
“寫吧。”盛聞道,“給我寫得聲淚俱下不忍卒讀,寫得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寫啊?怎麼不寫?”見衆人遲遲不動,盛聞又桀桀桀了幾聲。
甯直隻想捂住他的嘴,他想起先前他們聊話本子的事,不管是炮灰還是主角,都不該桀桀桀的笑吧!
“影夜,你來。”盛聞道,“以一柱香為時限,誰不寫就砍一個手指頭下來,用紙包着寄給他們的家人。”
“公子,他們要是一直不寫,手指頭不夠用了怎麼辦?”影夜配合地問。
“先砍腳趾頭。”盛聞道,“我們得給他們猶豫的機會,腳趾頭的數量夠他們猶豫一個半時辰的。”
“先不砍手指了,免得影響寫字。”
昏君啊!甯直心道,不僅有昏君的潛質,還很有暴君的潛質!
“是。”影夜一把抽出寶劍,在最近的那長者腳上比劃起來。
“我寫,我寫!”管飛英見那劍尖越離越近,慌忙尖叫道,他拿起紙筆,奮筆疾書起來。
“哎,早這樣不完事了嗎。”盛聞歎道。
什麼完事了啊?他們的生命嗎?
幾人走出監牢,影随上前護在盛聞身側,輕聲問道,“殿下,影潛怎麼不在?”
“孤派他去做事了。”盛聞道,“以你們的本事都留在孤身邊是大材小用。”
“這是孤的命令,你不要責怪他。”
影随又是歎息,“殿下正論。”
“公子接下來準備怎麼辦?”甯直問道。
“就看那群商人會送什麼東西來了。”盛聞歎道。
“談侍郎擡高糧價,正是為了吸引這些商人來陳州。”盛聞道,“商人逐利,談侍郎又以自己的身份強擡糧價,他們報着法不責衆的僥幸心理,一定會瘋狂傾斜手中的糧食。”
“談侍郎能把他們聚過來,卻難保他們不會離開。”盛聞用手做出一個聚攏的手勢,随即散開,“之後的事孤來做,孤來強行把他們留下。”
“待影潛從附近的州府調來糧食,大量糧食沖進市場,這些商人不想降價也得降價,不然隻能看着糧食在庫房裡發黴爛掉。”
“殿下怎麼保證其餘州府會借糧給您?”影随擔憂道。
盛聞比劃了一個劍指。
尚方寶劍。
“上打昏君,下誅佞臣。”盛聞道,“他們不借,孤就治他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商隊買來的糧食,加上強征來的糧食…”盛聞估計了一下,“這應該夠了。”
“隻是這于殿下名聲有害。”甯直開口道。那尚方寶劍是給你保命用的,竟然就這麼随随便便給龍衛了?
雖也不算是随便吧。甯直無奈,這樣随意把禦賜之物脫身,才是大不敬。
你是個不想當皇帝的奇怪太子,若是有一天你再失去了太子這個護身符…陛下不一定保得住你啊。
“孤不怕。”盛聞搖了搖頭,“我不怕的。”
“接下來我還要幹更多更離譜的事,你們願不願意陪我一起幹?”
甯直沉默,随即道,“願為殿下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