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平陽公主是唐高祖李淵的第三女,率領着赫赫有名的娘子軍,和李世民共同攻破長安,是曆史上唯一一名以軍禮下葬的公主。
不管怎樣,有一點能夠肯定,皇帝對姚諒寄予厚望。
姚諒和兄弟倆分别見禮,盛聞一偏頭,見他大哥都看傻了。
盛闱原想着姚諒不過是一個土裡刨食的泥腿子之女,或許有些美貌,那又如何?宮裡最不缺美貌的女子了。
可見了姚諒真人,這一舉手一投足,哪像一個農戶女了?别說是他了,怕不是他母妃方充容也隻有抖的份。
這氣勢不像姐姐,像媽媽…盛闱顫抖。
姚諒久違地濃妝豔抹,長眉入鬓,神采飛揚,頭上的朱翠更是晃得人眼暈,她坐在盛聞右側,悄聲道,“如何?”
“脖子真強。”盛聞由衷地道,這麼多發飾還不得十來斤,要是他戴,能給他的頸椎壓折了。
“渾話。”姚諒白了他一眼,“我巴巴地來給你撐場子,半句謝也不說,真讓姐姐我寒心。”
“你既然來了,我當然要謝你啦。”盛聞道,“我請你吃糕餅。”
盛闱隻來得及聽見糕餅二字,目光灼灼地盯着二人。
姚諒不知先前兄弟兩人的談話,她小聲道,“大皇子喜歡吃糕餅?”
“對。”盛聞點頭,“我們兄弟姐妹都最愛吃糕餅。”
“我從前竟不知道這事。”姚諒不疑有他,将皇子皇女們喜歡吃糕餅記在心裡的小本本上。
姚諒一來,其餘的商行也紛紛到了,各自落座,盛聞遞了個眼神,金華等宮女為他們各自奉上茶水,又用粉色的硬卡紙在他們面前立起一個小名牌,上書某某商行某某的字眼。
“這味兒就對了。”盛聞把自己面前的名牌“東宮董事長盛聞”擺正,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這些沒屁用的細節皇帝不會管,盛聞玩得很開心。
這裡的人不全是真心實意來競标的,有不少都是前來看看這種新奇的運營模式能有什麼空子可鑽。
盛聞清了清嗓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稿子,“諸位賢達,商界諸君,今月臨朱雀,星拱北辰…”
這都什麼屁話,看不懂一點。盛聞硬着頭皮往下接着念。
小裴你再寫這種華而不實的破文章,一輩子也考不上科舉。
說到底這是他自己的錯,不該老實把寫發言稿這事推給别人。
推給别人就算了,他自己預先連看也沒看。
一堆假大空的話念完,盛聞道,“光動嘴皮子有紙上談兵之嫌,孤代表東宮認下朱雀大街外郭到明德門的一段,免得有人說孤是從商人手裡白掏錢。”
白居易所寫“官牛官牛駕官車,浐水岸邊船載沙…載向五門官道西,綠槐陰下鋪沙堤。”描寫了京都街道的主要構造,即黃土上鋪河沙。
遇風則塵土飛揚,遇雨則泥濘不堪。
“小裴,把東宮的演示文稿挂出來。”盛聞拍了拍手,裴鈞立刻拽了兩下盛聞背後的機關。
咔的一聲,一副數米長寬的幕布落下,裴鈞拉了一下垂下來的繩子,幕布立刻翻了一頁。
裴鈞正了正衣冠 ,“伏惟大人鈞鑒,朱雀通衢,南抵明德,乃我大雍龍脊,帝阙咽喉。”
“ …燕山與太行山東翼,石灰岩儲量豐富,臨近地表,便于開采,取東郊浐河之河沙,黃土可就地取材。”
“道旁槐柏無需移栽,或可改為果樹種植,供行人解渴乘涼。”
“另設養路銀十萬貫,歲取息錢,供後世補葺。”
裴鈞擊掌三聲,四名宮人合力擡入一琉璃沙盤, “應太子殿下令,此段修整後試改為商業街,不再設坊市之分。”
此處要提一下,“坊”是将城市中各類建築劃分成封閉的地理空間,居民區被土牆圍起的同時,實行嚴格的連坐和宵禁制度。
簡單來說,居民區就是居民區,不可以擺攤賣藝,商業區就是商業區,不能住人。
姚諒從前隻能推着小車來京都這樣的大城市賣胡餅,不是因為京都人傻錢多,而是因為“諸非州縣之所,不得置市”,她在村子裡私自賣肉餅,是違法的行為。
雖說官府不會拉着這些小商人斤斤計較,坊内也有酒樓商行的存在,但到底不穩妥安全,所以姚諒有了本金之後,立刻到京都開始進行正經八百的生意。
想進行大規模的采買,還是要到市當中去。
商人們一愣,随即轟得炸開了,他們手中大宗的買賣多,當然有木蘭詩裡“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鞯,南市買辔頭,北市買長鞭”的經曆。
花木蘭她也不傻啊,為什麼不把東西在一塊兒買齊?
除了文人有意的互文手法,古代買東西是真的很不方便。
“好了諸位。”盛聞比劃了一個下壓的手勢,“準備好标書的,來裴秘書這裡抽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