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藏西料想的那般,紀池因為來晚的緣故,并沒有和他們一樣出現在路成的潛意識裡,而是出現在實驗室裡。
其實路成他們倒也沒有完全騙人,故事背景和他們說的完全一緻,但是他們兩個可沒有自己說得那麼好心,在自己國家提出要侵略其他星球的時候,他們是完全贊同狀态,并且因為自己的技術幫了許多忙。
但其他星球也不乏能人異士,即使被潛入腦中意識折磨,也不肯做為叛徒為他們所用。
于是路成他們想出了個新法子,便是在腦海中搭建一個新的世界,類似于闖關那般,在實驗體不斷于潛意識闖關中逐漸消磨對方的意志,甚至讓其忘卻自己所處的陣營,以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這個實驗一經進行,獲得了很好的結果,讓他們的侵略事業越來越順利。
路成和李君測也在一次次的侵略中不斷完善自己的實驗,如今已經能完全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一次性拉入多人進行同時試驗。
他們本以為他們會這麼一帆風順下去,沒曾想在某一天,這些因潛意識實驗而歸順他們的人突然覺醒,并團結起來從内部瓦解了路成所在的星球。
或許是因為這些年來,路成的母星利用這個實驗獲得了太多次勝利,幾乎未曾敗過,以叫他們忽略了自身實力的提高,很輕易就被瓦解了所有的戰力。
不僅如此,他們活捉了路成和李君測,将這兩人投入了他們自己所做的實驗裡永遠生活着。
可能是隻想着蹉跎别人的精神力,以緻于長久以往,路成和李君測的精神力薄弱得不成樣子,先是李君測的精神世界崩塌,于是他們直接将李君測的潛意識投進了路成的潛意識中,後來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的潛意識融和,叫路成的潛意識異變成如今的模樣。
“我比你們更晚進入這裡,所以沒有和你們一樣進入他的潛意識,而是待在外面,得到了真正的任務要求。”
紀池閑庭漫步一般推着輪椅往前走,語氣也十分散漫。
藏西雖然猜到了任務是什麼,但他還是問道:“是什麼任務?”
“一開始的實驗是讓路成和李君測互相蠶食,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有一天,路成的潛意識裡會不定時刷新一群人,而路成和李君測則會利用他們,吸取他們的精神力和養分,這些不定時刷新的人應該就是玩家們。所以任務要求就是,徹底摧毀路成和李君測的精神世界,讓他們再也沒辦法離開這裡。”
“我進來之前,已經拔掉了他們的生命供給管,他們不會有複活的機會。”
倘若沒有紀池,正常的情況應該是玩家把這裡打個稀巴爛,從潛意識回到現實中,再得知自己的任務。
然後再解決掉路成和李君測,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說話間,兩人也終于來到了出口。
遠遠的就見烏鴉站在出口處,脖子都伸長了,終于見到藏西被人推着出來,她才松一口氣跑上前去:“藏西,你沒事就好。”
“你在等我?有什麼事嗎?”藏西問道。
“擔心你呗。”烏鴉聳聳肩膀,“好歹你是大功臣,總不能丢下你就走了吧?”
說着話,烏鴉偷偷瞄了兩眼紀池,紀池注意到她的目光,擡眸看過來。
烏鴉趕緊道:“他是你朋友吧?有你朋友在我就放心了,那我先走一步。”
烏鴉說着,卻仍是有些躊躇地看向藏西,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但猶豫兩秒,她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朝藏西揮了揮手,便朝出口走去。
“她好像有話要和你說,你真的不問一句?”紀池倒是有幾分好奇了。
“她要是真想說,剛剛就說了,多半是些不太急的。”藏西沒有紀池這麼多好奇心,他敲了敲扶手,“我們也走吧。”
紀池斂下目光,推着輪椅一步步朝前走去。
“對了。”藏西按住扶手,在試圖說出這話時,心跳突然變得很快。
紀池眉心微挑,邊走邊問:“怎麼了?”
“我剛剛……好像想起來了一點。”在天花闆砸下來的時候,他的眼前有一瞬的失焦,腦海裡像被砸開了一道門,許多東西湧了進來,他恍惚好像有了那段記憶 ,雖然隻是走馬觀花似地掃了一遍,甚至有些詳細的細節現在又恍惚被蒙上一層磨砂膜,令人難以記起。
紀池的手指頓時緊了兩分:“想起來了什麼?”但聲音還是故作輕松。
他垂眸看着藏西的發頂,從未安甯過的心髒又再次急切地跳動起來,震得他的呼吸困難,震得他的皮膚發緊。
震得他的眼眶發酸,震得他很想問,你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但他不敢問,也不能問。
他怕這一切隻是幻覺,他怕這是專門針對他設下的陷阱,隻待他跳進去,眼前的人就會馬上切回真正的模樣,和他說你輸了。
他更怕的是,眼前的人是真的,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情,叫一切功虧一篑。
“想起來我有一個男朋友。”藏西語氣很輕,很随意,好像隻是面對一個朋友在聊天,并非在驗證什麼,“我都不知道我原來還有個男朋友。”
藏西一臉感歎。他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看沿路的風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他早在腦海中響起這句話後,就馬上有了懷疑對象。
更直接地說,他已經确定了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