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陸嘯林一怔，連忙彎起右腿跨坐上床，拉下小夫郎捂着嘴巴的手，攥着手腕将人拖過來，細細查看。

唇上似乎并沒有什麼傷口。

“裡面疼？”

沈淼蹙起眉無奈地點點頭。

陸嘯林将手指按在沈淼飽滿的下唇上，輕輕向下一撥，隻見原本健康紅潤的口腔内壁上長了一顆黃豆粒大的水泡，水泡中央微微發白，邊緣呈現一圈深紅的潰瘍，看起來就十分疼痛。

沈淼剛剛正欲說話，牙齒不小心碰到此處，頓時疼得直吸氣。

陸嘯林見狀不由得皺起眉頭：“上火了。”

說罷，直接用虎口卡住小夫郎的下颚，整個手掌幾乎包住沈淼的半張臉，微微用力，手指便陷入柔軟的臉頰之中，沉聲道：“嘴張大，我看看。”

聽着這“命令式”的語氣，沈淼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翻了個白眼。

不過他這段時間已經差不多把陸嘯林的脾氣摸清了。

犟驢子，得順毛摸。

見狀他也不做無謂的掙紮了，順勢就仰起頭，張開嘴，甚至主動卷起舌尖，将隐藏在舌底地水泡暴露出來。

陸嘯林借着床頭的燭光低頭看去，隻見舌底的水泡雖沒口腔内壁上的嚴重，但卻盛在數量多和位置刁鑽，想必若是日常喝水吃飯時意外碰到也會極其不舒服。

沈淼喉嚨上下滾動幾下，咽下口中不斷分泌出的唾液，含糊不清地問了一句：“你看好了沒？”

說着，擡起另一隻空閑的手抓住卡在自己下颚處的大手，用力搖晃，試圖将自己的下巴從鐵鉗般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催促道：“快放開我。”

沒看到他口水要流出來了麼？

左左右右，上上下下。

陸嘯林充耳不聞，沉着臉仔細地檢查了小夫郎口腔各處，見除了這兩處外再沒有别的地方有水泡了，才聽話地松開手。

然後，十分自然地用大拇指指腹抹掉了他因吞咽不及從嘴角流下的口水。

……

沈淼耳根有些發熱，連忙用手背重新擦了擦嘴角。

陸嘯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多暧昧，一臉認真地說道：“今日獵了兩隻野兔，明日我下山去府城賣掉，正好去醫館給你拿點藥。”

沈淼壓下剛剛心中泛起的異樣，随意地擺擺手：“沒事兒，我以前經常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這話倒是真的。

他以前不愛吃水果，熬夜後免疫力下降，就常常嘴角起燎泡，這麼多年他都習慣了，若是想好得快些，補充點維生素就行……

陸嘯林見他毫不在意，聞言頓時露出一絲不贊同的神色：“不行！不可任性……”

反駁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小夫郎打斷了。

“我想到了！水果！”

許是因為沈淼自己不愛吃水果，所以便下意識就忽略了這些。

難為他剛剛還在出神，發愁明日給崽崽做什麼，這下不就有了！

沈淼激動地一把抓住陸嘯林的胳膊，不顧嘴裡的疼痛，語速飛快地說道，“團寶自從生病後瘦了好多，一直沒有胃口，我們給崽崽買點水果！煮成甜湯或者做成水果罐頭，又富含維生素又方便保存。”

困擾了多時的煩惱終于有了解決辦法，沈淼笑得眉眼彎彎，笃定地說道：“崽崽肯定會愛吃的！”

陸嘯林滿臉疑惑地問道：“維生素？”

“額……”沈淼笑容不易覺察地一僵。

他一時激動竟然将現代詞彙脫口而出了，大腦飛速運轉起來，趕緊往回找補道:“嗯……我偶然聽村裡人說起的，很多水果中有這樣一種可當藥食的成分……能夠增強體質，讓病情好得更快些……”

陸嘯林聞言倒是沒有再追問，反而像明白了什麼似得點點頭。

不怪陸嘯林好糊弄，實在是這裡的普通人對于水果吃得極少，了解得就更少了。

他們這裡水源不多，僅有的水灌溉農田都不夠用，況且果樹從幼苗到結果年限太長，又需耗費極大精力打理，更加沒有人有那份閑心去種植了。

久而久之，衆人也就漸漸習慣不吃水果了。

若真想吃，待到夏季時進山去摘些野果野桃之類的，也就解了饞。

所以哪怕陸嘯林以前去鹹福居售賣野味，時常看到府城裡的那些達官貴人們不惜花費重金請秦掌櫃從遠方運來新鮮的時令水果，也隻覺得他們人傻錢多故作排場罷了。

沒想到，小小的果子竟還有如此功效。

既如此，那明日他正好去秦掌櫃那裡問問，若能買些回來，給崽崽和小夫郎吃豈不正好。

隻不過此時正值冬季，恐怕種類不會太多。

思及此，陸嘯林有些猶豫地問道：“什麼水果都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