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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嘿,一起搭伴兒過個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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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柯卻有點失神,轉頭看着王安妮笑起來:“安妮,明天陪我回姥姥家過年好麼?”

王安妮一愣,旋即咧嘴笑起來:“好啊。”

王安妮覺得自己一定是觸黴頭觸過頭了,青紅不分黑白颠倒居然要跟着邵柯回姥姥家過年?!一覺睡醒恍然大悟——那豈不是......見家長?

不行不行不行......王安妮腦袋搖成撥浪鼓。這劇情也發展太快了。

轉而又想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背信棄義有違她老王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的守身家訓,又看和邵柯約定的時間要到了,莫可奈何隻得洗漱打扮一番,上路。

邵柯倒是格外的心情好,一路上話多起來,說姥姥待人很和善,王安妮不用緊張雲雲。王安妮一邊點頭稱道,一邊心裡想的卻是自家七大姑八大姨十八羅漢利益衆生的架勢,手心裡一時間全是汗。

好在謎題很快就揭曉了。姥姥家竟然在有名的史家胡同的一處四合院裡,一整處院落隻有姥姥和姥姥身邊的鳳姨兩個人。

“我姥爺生前是做古玩營生的,六十年代就走了,我姥姥家裡在舊社會時比較富裕,從小習字作畫,寫得一手蠟枝墨梅,七十年代平反以後在首都藝術家協會裡獲得一席之地,開了幾場畫展,九十年代搬進這個四合院,一直深居簡出的,近幾年新來的一些鄰居都不認識她。不過我姥姥人很好的,就是一個人孤單了些,我得看店,也隻能隔段時間來看望看望她老人家,今天你來,她一定很高興。”

王安妮有些驚訝,竟沒想過邵柯的姥姥原是這樣身份的老藝術家,劇情從《情深深雨蒙蒙》急轉直下變《金粉世家》。王安妮趕緊忙不疊地看看自己今天的妝面精緻與否,着裝得體與否。

邵柯好笑:“行了行了,我姥姥又不會吃了你!”

大年初三,皇城根下的清晨脫略清冷,人煙寥寥的老北京胡同裡偶爾傳來幾句京味兒的問候,對王安妮來說有種熟悉的陌生感。跟着邵柯踏入四合院,場景跳入民國劇的走向,面目和善的鳳姨拉着王安妮的手笑着領二人入正堂。院子裡深邃甯靜,新年裡張貼着福喜,四圍俱是井井有條,全是面前姥姥半個多世紀的随行丫鬟鳳姨的傑作,不得不叫人贊歎老一輩人的溫吞典雅。

大抵是邵柯的緣故,所有的門檻都換成了膠條平檻,院子裡崎岖之處也僻了一條捷徑,想來姥姥應是極疼愛邵柯這個外孫的。邵柯家事紛雜,想來于他而言,也算是一處避風之所。

千呼萬喚始出來,姥姥真如書中所述“一雙金蓮兒,纖纖盈握,烏油油的發髻,松松的挽着”*,發髻雖算不上“烏油油”,但也絕對稱得上根根立顯一絲不苟。姥姥着織錦緞旗袍,翡翠珍珠都是幾十年的老東西,皺紋是有的,卻分外慈眉善目。

“姥姥新年好。”

“姥姥新年好。”

“欸,小柯來啦,是王小姐吧,新年好呀。”姥姥笑着款步走上來,給邵柯和王安妮手裡各塞了一袋紅包,不多不少,袋子用的是講究的陳年紅紙,一疊一粘手藝簡單清爽,袋面上手書一個禧字,邵柯上面是個福,筆觸溫軟精緻,倒與邵柯極為相似。

王安妮有些年頭沒收過壓歲錢了,猛地被姥姥一塞,還挺不好意思接的,轉頭求助邵柯,他隻是笑着點點頭。

姥姥上來握住王安妮的手,笑着對她左看右看,眼裡滿是喜愛:“你看我人老了,頭一次見王小姐也沒準備什麼像樣的東西,跟小柯一樣,禮輕情重,王小姐莫怪。”

王安妮趕緊也反握住姥姥:“姥姥您叫我安妮就成。您可别這麼說,您是長輩,該是我孝敬您,我聽邵柯說您喜歡古玩,我也不太懂,正好從朋友那兒弄了隻手串,您看看喜不喜歡?”說着從包裡掏出隻藍絲絨布袋,打開口捧給姥姥。

姥姥看王安妮倒是可愛,拿着手串在手裡把玩了幾下,笑眯眯地看王安妮:“喜歡,姥姥真喜歡,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真會做事,說話也好聽。安妮,咱倆有眼緣,我越看你越覺得稱心,來,到後面來,坐下跟姥姥聊聊。”

老屋子裡溫暖濕潤,姥姥說話很慢很細,總是笑盈盈的,問了些王安妮的事情,大抵還是家門哪裡、作何營生之類,王安妮都如實相報了。邵柯在旁邊沏茶,動作比常人慢些,倒是節奏正好,鳳姨偶爾給他搭把手。姥姥有時候不說話,隻是在袅袅煙氣後面笑看着王安妮,眼神溫遠深邃。

就這樣茶言茶語到晌午,院子裡冒了些日頭,暖和起來。鳳姨收拾東西下廚,擺了蓋簾四個人圍着桌子包餃子,都谑邵柯笨手笨腳,将人趕到堂屋裡剪梅去了。

“安妮啊,你和小柯是怎麼認識的?”姥姥把餃子餡細細鋪在面皮上,圓圓展展的,好看的緊。

“啊,我和他呀,說來還挺巧的。”王安妮笑:“去年冬天我侄子放假,在邵柯店裡捏泥,我二姨托我去接他,就認識了。”

姥姥笑起來:“巧,真巧,巧的好。”

“不過我倆那時候也就能稱得上萍水相逢,後來是邵柯來找我做資産顧問我倆才熟絡起來的,然後陰差陽錯的他還幫了我好多忙,都是大忙,我都還不清,隻能請他吃吃飯還點兒人情。”

姥姥掩嘴嗤嗤笑起來:“丫頭你和小柯都是實在人,不過姥姥喜歡實在人,踏踏實實的。剛才你接壓歲錢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個好姑娘,小柯沒看錯人。”

聞言王安妮臉一紅,羞羞哒哒的沒說話。

姥姥笑着顧自又鋪開餡子,語氣沉靜綿長起來:“這些話,小柯原是交代我莫要跟你講的。這些年,小柯一直都是初一回他父親那裡,初二來我這裡,昨個兒突然打來電話說要陪個姑娘,我還歡喜這孩子這麼多年終于要領姑娘回家了,他卻說還是朋友,央我不要講些男女之事讓你尴尬了。”

王安妮咬唇沉吟。

“小柯他一直是這樣,面子上看着大大咧咧的,和他的那些朋友們也大方不計較,其實裡子裡總顧慮别人,為别人考慮。小柯他媽媽,命薄身子差,走得早。我就這麼一個女兒,白發人送黑發人,我心裡那個難受。小柯那年才十六歲,突然就像長大了一樣,整日陪着我照顧我,自己也不哭不鬧,我就想這孩子以後準得讓人心疼了。他爸爸作孽,病妻床前無忠夫,第二年就把外邊的女人娶進了門,小柯小小年紀被送去外邊念書,吃了不少苦頭。好在他聰明伶俐,成績優異、人緣廣泛,一個人在外面生活的有聲有色的,一年回來看我幾次,我本覺得這樣也算,也算是對她媽媽有個交代。可沒成想四年前......好好的一個孩子變成了這樣......”姥姥哽咽,低頭掩住口鼻,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失态。

王安妮心酸,擦幹淨手撫上姥姥的背,姥姥老了,背上骨頭嶙峋,可她還是那麼講究,還是挺得筆直,唯有講到邵柯,她終于哭彎了她的脊梁。

王安妮也有些鼻酸,幫姥姥擦幹淨臉上沾上的面粉,安慰她:“姥姥,邵柯的事我知道一些,他很有才華,以前真的挺為他惋惜的,可是他真的是一個很值得欽佩的人,他樂觀看待很多東西,喜歡什麼就盡情喜歡,從不要求收獲或是回報,他教會了我很多道理,跟他在一起總是充滿動力富于希望。姥姥,他身上發生了不幸的事情,可他并沒有一蹶不振,他真的很棒。”

姥姥破涕為笑,擡起頭撫了撫王安妮的眉眼,溫柔地看着她:“安妮,你不知道小柯這一年來變了多少,一定是為了你。”

王安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來,安妮,姥姥給你樣東西。”

王安妮擡頭,看到姥姥從斜襟裡掏出一把翡翠貴妃镯,溫潤剔透。

姥姥拿起王安妮的小手,要将镯子帶在她手上,那上面還有姥姥溫暖的體溫。

王安妮一愣,旋即想起來這把镯子不正是照片裡邵柯的母親手上那隻?邵柯說,這镯子......是要傳給他媳婦兒的......

王安妮下意識地手一縮,結結巴巴:“姥姥,這這......這太貴重了......我我......”

姥姥握着镯子一滞,擡起頭與王安妮四目相對,一貫溫潤而澤:“這镯子是他姥爺年輕時下南洋帶回來的,算是我和他的定情信物,後來我們的女兒大了就傳給了她,說是等邵柯以後有了妻室,再把這镯子傳下去,可惜他媽去得早,這件事隻能由我來做了。”

王安妮緊張:“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姥姥一笑,握起王安妮的手:“安妮你莫要緊張,今天這些話我雖同你講,但我和小柯一樣,并不強求。隻是你和小柯到底是有緣分,他這麼喜歡你,無論以後如何,在他心中,這镯子早就是你的了。你别有壓力,這感情的事,講求個願意不願意,他願意喜歡你,就沒強求過什麼。”

王安妮沉默。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自己現下裡心亂如麻,這镯子又太珍貴,她不能要,至少不能現在要。

姥姥将镯子包起來,放進王安妮手裡:“這樣吧。你先别戴着,也别讓小柯知道,他要知道了,要怨我勉強了。你收好,什麼時候你覺着對了,覺得成了,就戴上;若是我們家小柯果真沒這個福份,你有了别的好的歸宿,你再給我送回來怎麼樣?”

王安妮看推不掉,隻好手上一緊,把镯子握進手心,低低應:“嗯。謝謝姥姥。”

姥姥眯眼笑,扶了扶王安妮的鬓角:“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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