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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九件小事之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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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年前,邵柯突然開始成天到晚地往中科院生命科學研究所跑。這跑自然是無傷大雅,關鍵沒提前知會咱王安妮。

有天王安妮臨下班去回龍觀見了個客戶,完事兒了往回趕,路過邵柯那實驗室正好看丫開出來,樂得正打算跟着這厮來一出其不意,結果一路沒跟回家跟到了奧運村,這片兒區被中科院圈了蓋了新區尚且說得過去,可王安妮前後一尋思邵柯常光顧的計算機電子自動化所統統都在中關村,就算是微電子吧它也在北土城呀,可好死不死邵柯偏偏進的是八竿子打不着一邊的生命科學研究所。那時候邵柯身上還沒什麼花裡胡哨的假腿假胳膊的神助攻,車一停穩,坐着小輪椅往樓裡鑽,還找了個人幫他扶門兒,兩人似乎打早兒認識,不溫不火的還寒暄了兩句。王安妮一拍大腿——丫常客呀!

這回王安妮可不依了。

“家規第五條,背!”

“坦白從寬,有言在先。”

“家規第六條,背!”

“抗拒從嚴,一條皮鞭。”

“好。說吧,你今兒下午五點半到七點這段時間擱哪兒待着呢?”

邵柯谄笑:“呵呵呵呵,安妮小主兒,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上天有好生之德,厚德載物,有容乃大,作善降祥,福佑天憐......”

王安妮一腳踏上輪椅揮舞着小皮鞭:“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于是,在王安妮的淫威下,咱們的小貓咪很快就招了。

“啥?!”王安妮這回另一條腿也上了輪椅,把邵柯往椅背上一擠,臉貼臉一屁股坐在椅面上。

可憐咱邵柯差點給擠劈叉了,一勁兒往後躲,按着王安妮給穩住,娓娓道來:“安妮,我尋思這事兒了,你說我這胳膊腿兒的這輩子是長不回來了,可我不能一輩子就坐輪椅上吧。從前兒,我打光棍兒,一個人糊糊也就算了,我現在有了你,有了小清和汐汐,這以後日子長了,這尊泥菩薩當不起啊。你懷孕坐月子那會兒我就琢磨,我不能這麼一直下去,不然你看都沒幫上你多少忙兒,而且我年紀也比你大了這麼多,我再這麼坐着我坐成老頭兒了,就我現在這個活動量,過不了兩年就得跟胡同裡大爺遛鳥兒去了。”

“那你藏什麼掖什麼呀?整的跟一潛伏似的。”

“這不是看八字還沒一撇呢麼。我一早跟你說了還不是白白添堵,然後兩個小不點兒話還呼噜不清楚,跟他們說‘爸爸以後可以把你們舉高高啦’,結果幾個月甚至十幾個月都沒能兌現,你說要擱你小時候你得多失望啊。”

“嗨,這你就不對了,我堵什麼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想我王安妮想這事兒多少年了,憋着愣沒講,還不就是怕你心裡不舒服麼。既然今兒你自己立了投名狀,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當一白眼兒狼。走!咱明兒就去假肢廠弄它一條金華火腿回來!”

邵柯一聽哭笑不得:“别别别且,這說來話長。市場上的義肢我都看了,不怎麼地,都跟奧特曼似的,不殘疾都給人整殘疾了。然後前些兒托了幾個朋友幫我到幾個研發這玩意兒的實驗室問,長進不到哪兒去。再後來就自己做了個調查着手這事兒,你記不記得十月份那會兒有個博士生到我實驗室,就是問這事兒的,他爸骨癌沒了條腿,挺想過來幫忙的。我倆到現在差不多整個系統搭起來了,最近一直往生科所跑問神經的事兒,您瞅,今兒您剛審問前那小夥兒打電話說成了,明兒我就能給你扛一條‘金華人腿兒’回來。可問題不是說這兒有條好使的腿兒我就能給你站起來,我這都多少年沒穿過義肢了,而且我這身體素質也難說,我這腿兒隻是模拟适配成功,不确定因素太多。”

王安妮這一聽也犯了愁,撓着腦瓜子問:“你琢磨着啥時候能齊活兒啊?”

邵柯摸摸鼻子:“我盤算着倆小不點兒生日的時候,給孩子們高興高興,這以後也能參加個家長會什麼的。你可得給我嘴風把嚴了!”

王安妮立馬給自己上一拉鎖,兩隻濃眉大眼兒童叟無欺羞答答地瞅着邵柯。

邵柯直呼辣眼睛。

可王安妮掐指一算:“不成不成!這滿打滿算才三個月,你咋不上天啊?!”

“所以我愁啊,”邵柯蔫下來,可憐巴巴地盯着王安妮,“打算問問醫生怎麼說。”

王安妮一瞅這架勢就心軟:“喲喲喲......别急别急。來!明兒咱就積水潭走起!”

這積水潭當真名副其實,兜頭就給咱邵柯夫婦澆了盆冷水。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奈何天不遂人願。邵柯雖然健身房跑的勤快,可舍本逐末,上肢健碩,下肢偏廢,打回原形,就目前殘肢肌肉狀況頂多跟王安妮打個野戰,醫生說了,想立馬穿義肢——沒戲。加之邵柯每日久坐,雙腿外展屈曲,畸骨矯正決不能手軟。然而最令醫生抓耳撓腮的正是邵柯殘端的皮膚,大面積燒傷本就殺死了許多神經吞噬了大量毛孔,皮膚易傷病感染,不堪一擊,放進接受腔裡無異于卵與石鬥。

“一個月吧!”老先生撫了撫并不存在的胡須,“一般像小邵這樣的病患我就建議别穿義肢了。看你們夫妻倆也不容易,小邵又年輕有為,不能可惜了。複健,一個月——算快的了!”

王安妮掰着指頭一算,複健完殘肢定了型才能取模,制作接受腔又一個星期,邵柯實驗室那條腿就是能飛天遁地也得照着人模子改,穿上義肢能不能站起來王安妮心裡沒底兒,那要是能再走兩步基本就是個傳說。

王安妮天人交戰,可一看邵柯那眼巴巴的小模樣鐵石心腸都化成一江春水了,這厮心裡絕不比自己好過,八成都碎成渣渣了。王安妮趕走身上的小惡魔,收起哭哭啼啼的小聖母,老娘這次豁出去了!

“王安妮你敢年底請年假?!看我來年不扒你三層皮!”

莫小琪的河東獅吼尚在頭頂盤旋,王安妮大刀闊斧地走出寫字樓。心說來年就是扒她十層皮也拉她不回來。邵柯當前,什麼事兒都得擱着!

王安妮頭一次見人複健,從早到晚不是在球上滾就是在地上爬,一天下來邵柯累得連東西都咽不下去,趴在床上非讓王安妮坐在他身上給他壓腿,疼的鬼叫連連,睡覺還得兩條腿綁起來,皮膚不好沒兩天就起痱子,跟倆寶貝兒排排癱在床上等王安妮給抹痱子粉。

兩隻小不點兒每天最喜歡圍觀老媽殺豬,老爸在老媽的摧殘下那是叫的一個此起彼伏,蕩氣回腸,兩小隻看的津津有味,回味無窮。邵柯疼的一條命剩半條,淚汪汪地側頭看着身邊的兩個小不點有出氣沒進氣,隻剩傻笑的勁兒了。王安妮累的也是氣喘籲籲,戳着邵柯嘀咕“你丫還有力氣傻笑啊”,結果話還沒說完,身下呼噜聲倒飄上來了,王安妮哭笑不得,搔他濕乎乎毛茸茸的後腦勺:“傻子。”

複健兩周後,邵柯每天最害怕的項目就是回家拆彈性繃帶,被繃帶包裝的兩個渾圓可愛的小肉球下是面目全非的皮膚,其上遍布着滲血的紗布,夜裡綁腿起痱子,白天在地上蹂躏活受罪,邵柯本就極差的皮膚每次換藥都得脫層皮,早前王安妮看着就啪嗒啪嗒掉眼淚,還掉在了邵柯腿上,把邵柯疼的龇牙咧嘴,于是邵柯趴在床頭哭,王安妮跪在床尾哭,吓傻了邵墨清和邵墨汐。

複健三周後,王安妮好言相勸威逼利誘全使盡了,什麼“邵一億你要不爬完這圈我讓你一億人民币人間蒸發!”、“來,邵五塊,做五十個阻力帶今晚賞你五塊紅燒肉哦。”、“邵隊呀,你今兒還敢從半球上掉下來信不信我把你摔狗吭屎的照片群發!還能白讨幾個紅包呢!”......凡此種種,無奇不有,終于複健師金口一開,提前鑒定邵柯殘肢質量合格,可以拉到肉聯廠,哦不,假肢廠了。

複健最後一天,邵柯癱在長長的訓練毯中間,喘的連貧嘴的功夫都沒了。

“邵小柯,再不過來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兩小隻!”王安妮蹲在毯子盡頭騙小孩兒。奈何邵柯雖然聞言身體撐了一撐,到底還是沒能從毯子上爬起來。身體大面積皮膚缺失,排汗非常有限,如今邵柯如同從油鍋裡撈出來一般,一天能濕透三件T恤。

歇了歇便有了力氣,邵柯一隻手把自己從地上拔起來,揪起胸前濕透的衣襟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伸着右邊的半截殘臂用自己兩條短短的殘腿搖搖晃晃地挪動起來。殘肢一長一短,胳膊也隻剩一條,身體嚴重不平衡,頭二天說摔就摔,就這樣一股子楞頭磕腦的阿甘精神,邵柯生生活成了複健室裡的勵志偶像。

王安妮覺得邵柯這條路簡直爬了他半輩子,到她跟前的時候,一頭栽進她懷裡,那狠勁兒,跟尋死沒兩樣。

王安妮拍拍懷裡的大寶貝兒如釋重負又有些惆怅:“告訴你丫個壞消息,醫生說了,明兒你就可以送去假肢廠宰了。”懷裡的水人顫了顫,什麼也沒說。王安妮猜,要是邵柯還有力氣,大概他會哭吧。

接受腔做好那天邵柯特開心,哼着小曲兒給王安妮演示伸腳抖腿兒,不同于大多數商業假肢依靠物理特性兼電能助力,邵柯的假肢從末端神經、肌肉神經、脊髓神經和大腦皮下神經四層界面一網打盡,抗震和定位采用的都是高精尖智能機器人的先進新材料科技,即便邵柯股四頭肌幾乎全部癱廢,讓假肢踢個腿卻是小菜一碟。直到醫生意味深長地一聲令下“站!”,邵柯卯足了勁兒,挺直了腰闆,一個正步踢出去,一頭撲在了醫生腳下。

王安妮一捂臉,笑得險些背過氣去。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邵愛卿,平身吧。”

一夜回到解放前,邵柯這兩條假肢就是再能耐,那也是假肢能耐,跟他基本沒啥關系。天工人代,畢竟不是天生長自己身上的,邵柯到底還得按部就班。頭一周,邵柯連站都站不起來,不是往地上摔,就是往輪椅裡摔,就算站起來了,左右不平衡,轉臉就跟大地親密接觸。舊傷未好新傷又添,血肉之軀以卵擊石,殘肢末端一片一片起水泡,前晚戳破,第二天結痂,當晚兩小隻就又有“泡泡”玩了,一天天媳婦熬成婆,磨成了厚厚一層死皮。

第二周大有起色,邵柯一手拽着雙杠多少能站小片刻,但是摔起來還是五花八門,鼻托劃得,額頭磕得,臉上、下巴上都是傷,就這樣到了年跟前兒邵柯居然能扶着助力車走兩步了。連醫生都說精進神速,這精神頭母豬都能上樹了。

眼瞅着年味兒沸起來了,王安妮就不能鞍前馬後的伺候咱邵大爺了。提前幾天給姥姥送了點食材過去,二十七雇鐘點工來打掃房子,秦阿姨過年要回家兩小隻就一人一個黏在王安妮大腿上,王爸爸和王媽媽就說過來幫襯着,二十九的火車王安妮去接,回家剛坐下喝口水複健中心就打電話說邵柯摔了。王安妮那陣子看邵柯摔都看習慣了,說摔就摔呗大驚小怪的,結果一說給摔大發了,髋關節半脫位。王安妮呼啦從沙發上彈起來,二話不說就飛到了邵柯身邊。

“咱爸咱媽接回家了吧?”邵柯趴在病床上可憐兮兮地問。

王安妮如來神掌一巴掌拍在邵柯腦門上:“早接上了,你有這閑心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邵柯一把抱住王安妮的大腿,哼哼唧唧:“安妮小主兒,我疼——”

正巧醫生進來,對着邵柯的左髋就是一陣上下其手。

“這兒疼不疼?”

“疼。”

“這兒呢?”

“哎呦喂!”

“這兒!”

“嘶——”

隻聽咔塔一聲,邵柯“啊”的一聲大叫,淩空貫耳,蕩氣回腸。醫生拍拍邵柯的屁股:“接上了,小夥子别亂動啊,我給你去取支架固定住。”

王安妮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一臉嫌棄地看着邵柯:“叫這麼大聲,你丫是不是男人?!”

隻見邵柯趴在床上一副吃了苦瓜的慘樣,疼的哼都哼不出來,看來是真給疼壞了。

支架帶上邵柯大半個身子成了木乃伊,本來隻有一隻手就不方便,現在自理都成問題,看來這個年隻能在醫院過了。

三十兒白天王安妮帶邵爸爸和邵柏來給邵柯帶了點餃子吃,說邵柯都四十的人了還瞎折騰,叫王安妮别慣着這兔崽子。晚上王安妮和爸媽早早在家包好餃子吃了飯,三個人帶着倆小不點兒去醫院探望第三世界人民。一家人在病房裡看春晚,邵柯一天沒見寶貝兒們想得心肝兒疼,趴在被子上和他們玩得沒樣子,王安妮給三個小朋友剝橘子吃。臨走時王爸王媽還煞有介事地跟邵柯說悄悄話,講邵柯的假肢大計他們老兩口舉雙手贊成,讓邵柯不要氣餒,他們是女婿最堅強的後盾!懷挺!

大年三十兒晚上,王安妮把老老小小送回家,自己一個人開着車回醫院,北京禁煙花爆竹多年還是零零星星有煙花在遠方的夜空裡升起,交廣裡在直播春晚,暖氣烘得人昏昏欲睡,街上人少得出奇。

到醫院樓門口接了個老媽的電話問小被子放哪兒了,還叮囑房間熱給邵柯少穿點兒。住院部的值班小護士們圍着電腦看春晚,熱熱鬧鬧的聲音一直傳到樓道盡頭。王安妮站在病房外,透過小窗子看着病床上的邵柯。電視和大燈都關了,留一盞閱讀燈在床頭,他偏頭看窗外,五光十色的煙火映照在他臉上一閃即逝。

王安妮偏頭。畢竟曾經那麼希望過一件事,如今半身不遂的躺在病床上,傷筋動骨一百天,一切都變得遙遙無期,所以再怎麼大大咧咧,心裡其實還是很難過的吧。

“呦,田螺姑娘回來啦!我給你發了個紅包哦,最近伺候朕伺候的不錯,朕很滿意,賞你個大的!”一看王安妮回來了,邵柯立刻換了張臉,沒心沒肺地跟王安妮耍寶。

“滾犢子!”王安妮拽拽邵柯身上的套頭毛衫示意他伸胳膊,“來來,把毛衣脫了,我媽說這兒熱,别屁股沒好惹一身熱痱子。”

邵柯乖乖伸着半截胳膊,另一隻好手幫王安妮扒衣服。王安妮拽下衣服拿到沙發上疊好,拿掉圍巾大衣然後坐到床邊脫掉鞋子,把涼冰冰的腳丫子擩給邵柯,拉起被子躺在他身邊。邵柯跟抱寶貝似的揣着王安妮的小腳丫,笑眯眯地等王安妮賞他一顆甜棗兒。

“邵柯,外邊兒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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