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曾在楊二娘那裡見過!楊二娘名喚晴芳,是兵部侍郎家的,我家同她有來往,所以與她也有幾分交情。”
慕容婷有些面色有些奇怪,但她一向心直口快,就幹脆直接問了:“阿月姐姐,這簪子令兄究竟是怎麼弄來的啊?楊晴芳這個人最喜歡打扮,這一套首飾是她找人為她特意打造的,說是獨一無二,她上上個月為了炫耀這些東西,還特意找來幾個人小聚一場。”
林曉月亦是很驚訝,她家門第不高,去不來楊二娘的小宴,這些首飾全部都是阿兄拿來送她的,并未告訴她來處。
她二人奇怪歸奇怪,卻并不很放在心上,小桃端了珍珠來,她們便讨論其他的去了。
楚聞笙一直聽着,覺得這事情大有不對勁。幾日前,她在春華宴上聽到了楊家小姐許久不出門的消息,如今又在林曉月這裡見到了她獨一無二的首飾,這事怎麼想都有些奇怪。
“七娘,這楊家姐姐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慕容婷有些驚訝于她依舊在想此事,撚着手中的珍珠思索,道:“楊晴芳啊,她是個烈火脾氣,性子比我還要急,且行事高調招搖,平素最喜歡顯擺自己的钗裙首飾,總是混迹在宴會裡。我雖不是很喜歡她,但不可否認,她這個人直爽仗義,做事從不拖泥帶水,還是有不少人和她玩得好。你問這個做什麼,你若是想見她,我哪天帶你去就好了。”
“無事,隻不過是聽你們說,有些好奇罷了。七娘,你手裡的小珍珠串成珍珠球做珠花,大珍珠拿去做耳铛豈不是很好?”
慕容婷極為贊同,當即就叫小杏去取來銅絲,跟林曉月一起比起樣式來。
楚聞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看,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林曉月,等等,前世林曉月身死、林氏覆滅的時候,正是三年後此案查出之時。而林二...不也是林姓之人嗎。會不會太巧了一點?
“阿笙妹妹想什麼呢?這珍珠都要被你捏碎了。”慕容婷笑嘻嘻地看着她,“看,我和阿月姐姐串的珠花,好看嗎?”
楚聞笙按下心中的疑慮,笑着接過她的珠花端詳:“當然是好看的,不知這花心準備用什麼做呢?”
“曉月姐姐說要送我藍寶作為花心呢,照我說啊,曉月姐姐的兄長真是世間最好的兄長,什麼好東西都舍得。”她故作哀傷,歎起氣來:“倒是我,七個兄長也不及一個頂用,等曉月姐姐做了四嫂,我就又少一個好哥哥咯。”
林曉月知道她是在故意打趣自己,紅着臉追着起來錘她。
藍寶價值連城,公侯人家都難得,林曉月竟能随意送出手嗎?聞笙分明記得,林氏一族門第普通,前世,她二人正是因為在宴席之中被人排擠才相互熟識的。
楚聞笙在靖國公府待到了傍晚,三人一起在慕容婷的院落裡用了晚飯才各自還家。
甫一出門,楚聞笙就吩咐車夫掉頭。事關林曉月,她心有疑惑,不得不親自去一趟。
“去小竹樓,我去打包些精細糕點回去。”
楚聞笙坐在車上等着,靜靜地撥弄着茶碗中的沫子。很快,扶桑就提着一個好幾層的食盒,從小竹樓中出來。
她上了車,輕輕地沖楚聞笙搖了搖頭。
“孟叔手裡暫時沒有什麼相關的消息,我按照小姐的吩咐,讓他額外留心一下林家和林小姐,其餘的還按照小姐的吩咐留意着。”扶桑一層層打開食盒,把裡面的藥材裝進自己的袖子裡:“小姐早上才給了他吩咐,現在我又親自去,他老人家吓得胡子抖,可有意思了。”
“對了小姐,我讓孟叔放了消息,說咱們在易州,想必可以争取點時間吧。”
扶桑小聲彙報完,揚聲吩咐馬車啟程。
蓮華閣在侯府裡偏僻,楚聞笙與扶桑回府時天色已經沉了下來,一路上雖然有燈光,卻也是昏昏沉沉。二人走在小徑上,商量着買回來的糕點如何分。
“小姐,反正她們也從來不吃,幹嘛還總要買這些吃食孝敬她們啊?”扶桑恨恨地揪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裡。
“做戲做全套,再說,最後還不是進咱們自己人嘴裡了。”楚聞笙回頭搡了扶桑一下。
“欸,這個好吃,給你...誰在那裡!”假山後竄過一個人影,扶桑立馬丢掉手中的吃食追了出去,“站住!鬼鬼祟祟的,你拿着什麼東西?”
“不用追了,回來吧,我們換一條路走。”扶桑沒有看清,但是她看清了,是虞成文。
這種人,還不在她忌憚的範圍之内,她并不打算多費心神。
楚聞笙帶着扶桑剛剛轉過身,就猝不及防撞見一個人。
一模一樣的眼睛,一模一樣的臉。
扶桑呆住,隻因這人實在是與小姐太過相像了,哪怕她跟随小姐近十七年,乍一看也會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