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麼?”
賈臻真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随亦可正神采奕奕地盯着自己的衣櫥看,眉眼間帶着笑意。
“換好了?”
随亦可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賈臻真。
淺紫和煙灰的配色看上去還算和諧。但不知道是不是衣物材質的問題,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要不還是換條褲子看看吧。”随亦可提議。
“為什麼一定要是褲子呢?”賈臻真疑惑地看向随亦可,“你好像都還沒看我的裙子。”
“啊?”老實人随亦可被之前的社會規訓得過于乖巧,對于這些過于小衆的穿搭,始終不願接受,“一定要穿裙子嗎?”
“不可以穿裙子嗎?”
“也不是不可以。”随亦可面露糾結,“但其實在我的老家,隻有女孩子和極其極其少的一部分男孩子會穿裙子。就是,男孩子穿裙子的話,還是比較小衆的。”
“鏡子國可沒你說的這種地方。”賈臻真看着他,“你說的老家是在哪?”
相處的時間久了,即便現在賈臻真闆着臉發出疑問,随亦可也能感覺得到他隻是在單純地疑惑,沒有任何質問或者責怪的意思。
“我的老家是種花家啊。你不是知道嗎?”随亦可說着繼續在茫茫褲海中尋找那條與淺紫色襯衫相配的褲子。
“鏡子國沒有這個地方。”
“鏡子國有沒有這個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的身份證可是你們的工作人員幫我辦的。這應該是合法的吧?”
“合法。”賈臻真看着他幾乎要一頭紮進衣櫃裡,覺得可愛得緊,語氣裡都不自覺的帶上一點笑意。
可惜,正認真找褲子的随亦可并沒有聽出來。
他翻找了半天,累得滿頭大汗。默默感慨,原來穿搭師的工作這麼費心費力,早知道就不那麼輕易地答應下來了。
肩膀被人用手戳了戳,随亦可回頭,看着賈臻真拎着一件深藍色的牛仔長裙,對他晃了晃,“這個怎麼樣?”
入鄉随俗,雖然不能理解賈臻真為什麼對裙子情有獨鐘,但随亦可還是很尊重他意願地點了點頭。畢竟,賈臻真才是甲方嘛。
出乎随亦可意料的是,這件深藍色的牛仔長裙和淺紫色的襯衫竟意外很搭。兩種顔色的碰撞鮮明卻不突兀,抓眼更養眼。相比之下,那件煙灰色的長褲實在是過于普通了。
“好看!”随亦可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賈先生本就帥氣逼人,貴氣十足。穿上這身衣服,愈顯青春挺拔,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真的?”賈臻真擡眸看了眼誇大其詞的随亦可,心底緩緩升起的喜悅未從眼中洩露半分。
随亦可微笑點頭,看着向自己走近的賈臻真繼續大吹彩虹屁,“賈先生是我見過的所有人裡最好看的一個!您的一舉一動都特别讓人賞心悅目。”
“真的?”
離得太近,随亦可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衣櫃的磨砂玻璃門上。
“真的。”随亦可擡眸看着賈臻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一陣心慌,“賈先生幹嘛這麼看着我?”
賈臻真攻略性極強的目光掃過随亦可不安的眉眼,沉郁的聲音在安靜的衣帽間格外抓耳,“看你有沒有撒謊。”
“那你,看出來了嗎?”
随亦可眨着眼睛望着賈臻真。他本想垂頭避開賈臻真的視線,但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描摹着他俊朗的眉眼,似乎在确認是不是和夢裡的一樣。
“呵。”賈臻真勾了勾唇,再次開口,“或許有誇張的成分,但大部分内容屬實。今天就先不判你撒謊了。”
“賈先生。”随亦可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賈臻真的唇角。良久,才再次找回聲音,“您剛剛是笑了嗎?”
嘴角的弧度消失,賈臻真的臉上露出幾分疑惑,“我笑了?”
“嗯!”随亦可連連點頭,在賈臻真和衣櫃之間露出老父親一般的微笑,“我就說看醫生是有用的吧!”
“嗯。”賈臻真點點頭,沒把自己還未去看心理醫生的事情告訴随亦可。醫生會不會有用,他不确定。但他知道,朋友肯定是有用的。
他想,他應該按照管家所說,再主動一點,明确他和随亦可之間的關系。不是什麼單純的雇傭關系,而是——朋友,是可以更親密的朋友。
“随亦可。其實我......”
一陣突兀的震動聲打斷了賈臻真,他略顯尴尬地舔了舔唇,看着随亦可從口袋裡掏出翻蓋手機搗鼓幾下,然後擡頭對他微微一笑,“下班時間到了,賈先生。”
随亦可身子一歪,從賈臻真和衣櫃門之間鑽了出去,“我先走了!明天見!”
他往外走了沒幾步,又被賈臻真喊住。
“怎麼了?”衣服不都搭好了嘛?不會是不滿意還想要他加班吧,那可是另外的價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