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栖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麼沒聲!”
陸蕭解開圍裙,好整以暇地看她。
“心虛什麼呢,做賊了?”
“我才沒有!”
沈樂栖暗自觀察着陸蕭,見他沒什麼特别的反應後悄悄松了口氣。
她轉身走回餐廳,“你做什麼早餐了?”
陸蕭挑眉看着她的背影。
果然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了。
也好。
他把三明治端到餐桌上:
“阿姨今天請假了,将就一下。”
沈樂栖看着一人份的三明治,擡眸,“你的呢?”
“我不餓。”
她真的是服了!
沈樂栖懶得和他多費口舌,她将三明治一分為二,自己拿一半,把另一半推了過去。
“我不喜歡自己吃飯,你陪我吃。”
陸蕭聽着她的話,腦中的畫面不知道怎麼的就跳到了沈樂栖昨晚的可憐模樣上。
他微頓,應了一聲。
九點整,兩人吃完一起下樓,周酩正在樓下等着。
沈樂栖颔首,“周助。”
周酩震驚地看着她,“您、您好?”
他唰地轉頭看向老闆。
心痛啊!
主帥你怎麼投降至此!
陸蕭都沒眼看他的蠢樣,真不知道又在腦補什麼。
他禮貌問向沈樂栖,“你也去公司嗎,一起?”
“不用了,一會兒我助理來接我。”
他了然,上車。
二人相互緻意離别。
周酩看得稀奇,“陸總,你們什麼時候相處得這麼和平了?”
陸蕭閉目養神,“瞎說什麼,我們相處得一直都很和平。”
周酩看了後視鏡裡的男人一眼,嘴角一抽。
您自己相信就好。
十月末的天氣已經不怎麼熱了,清風拂過,帶落幾片銀杏葉。
沈樂栖感受着難得的自在,站在樹蔭下觀賞兩隻小鳥吵架。
“沈總?”
她側頭,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
徐青青微微一笑,伸出手道,“沈總你好,我是您的生活助理徐青青。”
沈樂栖點頭,回握。
“你好。”
“先送我回家吧。”
“好的。”
今天是周一,沈樂棠早早就去上學了,林夕也正要出門去看看自己的花店。
她剛穿好鞋,擡頭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沈樂栖。
“樂栖回來了?”
“嗯。”
林夕又把鞋換回去,笑盈盈地看向她身後,“這位是?”
“我助理,徐青青。”
徐青青保持着笑,“林女士您好。”
“你好,你們吃早飯沒,進去吃點兒吧?”
“不用,我就是來換個衣服。”
沈樂栖見她又換回了拖鞋,眉心一皺,“你要出去就出去吧,我馬上也走了。”
“啊,沒事,我等等你爸,正好他也要去俱樂部看看。”
林夕讓兩人進去,自己又去廚房給徐青青泡了杯茶。
沈樂栖瞥向樓上,心中冷笑。
當初他們剛回到京川的時候老頭和老太太因為愧疚提過讓他們進公司,可偏偏他們夫妻倆最高尚。
兩人拒絕了權和利,一個要了一家連鎖花店,一個拿着幾個億開了家賽車俱樂部。
小日子過得紅火。
那幾天大舅怕是半夜睡覺都會被笑醒。
“老婆,棠棠說英語書落在家裡了,咱們給她…送過去吧。”
沈俊廷的聲音慢慢降下來,他在樓梯上停下,對着沈樂栖點了點頭,“你回來了。”
“嗯”,她的腳步并未停下,直直走上樓。
沈俊廷摸了摸鼻子,聳肩。
慢慢來吧。
徐青青将一切看在眼底,心中有疑惑。
女兒一夜未歸,都不關心一下嗎?
換成她媽都報警了。
沈樂栖洗完澡換好衣服後,簡單地化了個妝。
她看着鏡中精緻的自己,深呼吸。
“沈樂栖,沒什麼好嫉妒的。”
不過是送個課本而已。
她對自己這麼說着,思緒卻不聽話地跑到11歲那年夏天。
沈樂栖同樣忘了帶課本,但她卻沒有可以打電話的人,因此,她在門外被罰站了一節課。
在她們十幾歲的世界裡,老師的誇獎和懲戒向來都帶有權威的色彩。
那是她人生中最漫長、最丢臉的45分鐘。
也是最清醒的45分鐘。
真可惜,沈樂棠應該永遠也不會體會到那種感受。
因為她有一個溫柔親和的媽媽,還有一個雖然纨绔但足夠愛她的爸爸。
沈樂栖不得不承認她們的幸福确實吵到她了。
“沈總。”
徐青青起身。
“送我回公司吧。”
出門時林夕和沈俊廷剛端着果盤從廚房出來,見她們要走不由一頓:
“吃點東西再走吧?”
沈樂栖瞥了一眼,“我急着開會。”
沈俊廷皺眉,“對你媽媽什麼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