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手則将破曉劍牢牢地刺進清風崖的崖壁,可是面對這層層的風暴,崖壁中的破曉劍吱吱作響,好像随時都會被卷落一般。
暮曉看了眼在他懷中的言輕,拼盡全力支撐。
正在此時,結界又破出一個缺口,狂風從缺口出去,暮曉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隻要能搭上這陣風,就能順着它的風向出去了。
可是當他想到這裡時,缺口卻變得越來越小。
他雙腳用力往崖壁上一登,從崖壁中拔出破曉劍,以最快的速度翻身禦劍,正好趕在缺口被填平前被送出來了。
同時,羅盤也應聲落地。
暮曉出來時已是一副深受狂風摧殘的狼狽樣,而昏迷當中的言輕也好不到哪裡去。
戚月第一時間上前幫忙扶住了她,暮曉愣了一下,最終撤回了自己的手。
“老暮,你沒事吧?”正執劍抵在藍魁脖子上的寒霜甯問道。
“沒事,幸好你來得及時。”暮曉應道。
他撿起了地上的羅盤,他發現羅盤雖是四四方方的,但體型并不大,底座磨損嚴重,是個非常老的物件,中間是個圓形的轉盤将它嵌在四方的底座上,底座的下方有個潦草的圖騰,但可能由于年代久遠的關系,圖騰已經變得模糊。
他來到了藍魁身邊,問道“這就是你來扶桑山的目的?”
藍魁未答,不過面對寒霜甯抵在脖子上的劍,他還是有點瑟瑟發抖。
“這東西怎麼來的?”暮曉繼續追問道。
藍魁依然未應。
“信不信老子一劍抹了你的脖子!”寒霜甯将劍抵進半寸道。
這氣勢直接把藍魁吓尿了!
他顫抖着聲音道“我...我...我們機關嶺的…的東西?”
“撒謊!”暮曉厲聲道“這羅盤至少有上百年的曆史,機關嶺建嶺不到百年,何來此物?”
藍魁被吓了一跳,他對暮曉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婉大氣好說話,沒成想兇起來也沒比抵着他脖子的寒霜甯好到哪去。
暮曉又用犀利的眼神恐吓道“你現在是在扶桑山,魔族不敢輕舉妄動,但你脖子上的這把劍我可不敢保證!”
藍魁倒吸了一口涼氣,擡眸看了眼寒霜甯,可剛剛對上他的眼神又立馬收了回來。
的确,寒霜甯名聲在外,他看不順眼的東西,都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園嶺的那棵百年梧桐就是個例子,他可不想步那棵百年老樹的後塵。
他終于妥協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隻是想活着。”
“機關嶺到底發生了何事?”暮曉追根究底道。
他知道機關嶺之事并不簡單,可是當時在機關嶺,并不是追問的好時機,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現在抓了一個現行,以命相威脅,不怕他不說實話。
藍魁看了眼他,心中已是了然眼前之人并不相信自己在機關嶺上說的話。
他低頭坦白道“你們走後,來了好多身穿鬥篷之人,個個跟未央一樣,他們在頃刻間就毀了我們機關嶺的全部防禦部署,把我們召集到一處後,那個帶頭的就出現了。”
“就是那個手持鞭條之人?”寒霜甯問道。
藍魁點頭,半晌後又道“他告訴我們,我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而條件也隻有一個。”
說到這裡,藍魁有些難以啟齒地低下了頭。
“說啊!怎麼不說了?”寒霜甯催促道。
“條…條件是殺…殺了師父!”藍魁支支吾吾地說道。
二人一驚!
寒霜甯道“所以藍複是你殺的!”
“那個帶頭的家夥已經把鞭套在師父頭上了,師父必死無疑,但如果我們當中有人願出力的話,就能活下來,我隻是想活,我隻是想活…”藍魁反複強調着,越說越激動。
“我看你是想死。”寒霜甯用劍刃擡起藍魁的下巴道。
此刻他的眼中已有了殺意,他雖然不喜藍複,但更讨厭這種忘恩負義之輩。
藍魁怯生生地盯着流霜劍,大氣都不敢喘。
“所以讓你躲在未萊閣,求我們帶你上扶桑山,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暮曉問道。
“對,對,對…”藍魁連聲應道“還有,那…那...那個羅盤,也是他給我的。”
“什麼目的?” 暮曉繼續道。
“他…他想知道,這個羅盤,能将結界的缺口維持多久。”藍魁怯怯地道。
暮曉與寒霜甯相視一眼,難道對方大費周章地搞出那麼多事隻是為了知道這個?
恐怕沒那麼簡單,可清風崖之上除了萬羅王的屍身就沒别的東西了!
四百年過去了,難道還有人對這玩意感興趣?
正在此時,身後的戚月叫住暮曉道“暮師兄,暮師兄,輕輕姐姐怎麼還沒醒啊!”
暮曉回過神,轉身為言輕号了号脈,幸好脈象平和,暮曉松了口氣。
不過聽到戚月說人還沒醒,藍魁又像是慌了一樣求饒道“幾位少仙,幾位少仙,你們放了我吧,在下真不是故意的!”
他如今這副樣子與當初在機關嶺上,被天刃抓在手中時,簡直一模一樣。
暮曉懶得看藍魁一眼,道“先把人帶去遊子崖關着吧。”
寒霜甯點頭,将藍魁拎了起來,推着他道“走吧,最好别動什麼彎腦筋,不然老子巴不得現在就抹了你的脖子。”
聞言,藍魁又是一陣膽寒,情不自禁地伸手護住自己的脖子,在寒霜甯的半推半就下,被帶去了遊子崖。
暮曉一把抱起言輕,往措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