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魁?
自他在遊子崖被殺後又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差點把這茬事給忘了。
隻見涼筝又稍顯落寞地道“我記得我剛來扶桑城時,我們就是在這個茶館喝的茶。我知道,他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甚至有人說他殺了自己的師父,可是世人苟且貪生,如果我們遇到他相同的處境,難道就一定能比他做得好麼?”
一定?能比他?做得?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像是狂風驟雨一般打在寒霜甯的心頭,是啊,如果讓他與北秋弦互換身世,自己能放下心中的怨恨麼,能比他做得更好麼?
他不知道,甚至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師兄…”一旁的涼筝又喊了他一聲。
寒霜甯回過神,看了他一眼,舉起茶杯悶了一口,道“藍魁的死因,我會盡力的!”
“先謝過寒師兄了。”涼筝舉起茶杯畢恭畢敬道。
寒霜甯舉起茶杯與他的相碰,道“今天謝謝你!”
涼筝有點懵,這位寒師兄名聲在外,不是好惹的主,今天居然破天荒地對他說起了“謝謝”。
“一頓茶水而已,師兄不必這麼見外!”涼筝趕忙道。
寒霜甯淡然一笑,他所感謝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一頓茶水而已。
與涼筝分道揚镳後,半路,寒霜甯卻在扶桑城裡遇到了素依人。
不過素依人并沒有注意到他,而是神色緊張地跟着一夥兒江湖浪客打扮之人。
寒霜甯立馬跟了上去,在拐角處攔住了她。
素依人正要出劍時發現來人是寒霜甯,又收回了劍。
“你在這裡做什麼?”寒霜甯蹙起眉頭輕聲問道。
“不用你管!”
素依人想要扯開寒霜甯的手,奈何寒霜甯并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他望了眼拐角處的人又問道“你跟着那夥人做什麼?”
“你沒發現城裡多了許多像他們這樣奇奇怪怪的人麼,而且我剛發現這夥人剛從當鋪出來…”
“當鋪?”寒霜甯想到方庸城來的那個小美女家裡就是開當鋪的,狐疑地瞥向素依人道“你到底在城裡做什麼?”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瞎子是人還是什麼妖魔,如果是妖魔的話,我倒要看她還拿什麼迷惑暮師兄!”素依人斬釘截鐵道。
好像勢必要将妖魔的帽子扣在言輕身上。
“你這樣懷疑人家有證據麼?”寒霜甯無奈道。
“怎麼沒有!調查完這批家夥是人還是妖魔,不就知道他們當鋪究竟是什麼德性了麼?”
......
寒霜甯感到十分無語,耐着性子給素依人分析道“第一,你不能确定這夥人就是妖魔,第二,就算讓你查到這些家夥确實是妖魔,人家當鋪打開門做生意,南來北往的人多的是,你也不能笃定兩者有染吧。”
素依人不服氣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便甩開寒霜甯的手,徑直朝那幫家夥追去了。
寒霜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真是拿這個素依人沒辦法,尤其是碰到跟老暮相關的事,這個素依人完全跟頭倔驢一樣,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寒霜甯也隻能随着她去了。
想到剛剛涼筝的囑托,他還是決定再去遊子崖探上一探。
他乘着筏梯來到了遊子崖崖底的洞口,走進去一看,幾間牢房空蕩蕩的擱置在那。
自藍魁與寡靈之事發生後,這裡好像也并沒有人再來過了。
寒霜甯百無聊賴地東走走西看看,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畢竟之前跟暮曉一起已經探過寡靈和藍魁的牢房,老暮更是仔仔細細地瞧了好幾遍,有什麼蛛絲馬迹怎麼會逃得過他的眼睛。
可就在他準備離開之際,冷不丁地瞟了眼洞口的牢房,牢房木樁因為年久失修,長出木刺。
他發現在他腳底邊的那個木刺上有一根紅色絲線,乍看并不顯眼,可當他把那根紅色絲線拿起來瞧時,目光一震,道“不會吧!”
這條紅色絲線十分眼熟,三天前在暮曉身上出現過,可是那時也隻是匆匆一瞥而已,根本無法确定跟他手中的這條是否一樣,帶着這樣的疑惑,他将這條絲線裝進了一隻封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