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小婵化為人形的第12個年頭,也是讓所有廣寒宮之人都快要抓狂的一年。
"兔子本命要翻天,哎~這要命的兔年,可算是過去了呢~"
嫦娥一手拿着雞毛撣子,一邊擡起另一隻手中的葡萄咬下一顆,紫玉般的果肉在口中迸出甜美的汁水。
她眼睛瞄向門口,嘴角微抿,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一年可把某人折騰的夠嗆喲~"
"哼~"吳剛黑着個臉,亂蓬着頭,嘴裡叼着一根草,心情頗為不爽地斜靠在門前的柱子旁。兩顆黑豆般小眼睛瞪着門外,嘴裡含糊地道:“别隻顧說我,看好自己的仙釀吧,沒準又被偷喝個精光。”
“吧嗒”雞毛撣子掉在了地上,嫦娥一拍額頭,“哎壞了,酒窖門又忘記關......”話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見。
......
廣寒宮的琉璃瓦映着月色,在吳剛腳下投出一片銀霜。風掠過樹梢時,幾片葉子打着旋兒落在他肩頭,被他惡狠狠撣開。
左手在空氣中虛抓一把,右手中指狠狠彈上去:
"速度快了不起?我彈你100個腦瓜崩......"
隻是那焦糊的袖口,似乎有被燒過的痕迹,黃中透着點焦黑。
"切~得了吧,誰彈誰呀?"
哧笑聲自背後響起。嫦娥很快便去而複返,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慵懶地擡手将葡萄塞到嘴裡,随口噗一聲将籽吐出!
吳剛狼狽地哎呀一聲,衣袖亂舞密不透風,身子步步倒退出門口五尺餘外方穩住身形。舉手視之,那焦糊袖口處透過一束光,竟已被葡萄籽洞穿!
"就你這反應......"嫦娥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想出破解小婵無影腳的法子了嗎?"
她故意拖長尾音,"本宮的仙釀可無需他人操心,隻是好像又一個千禧年喽,某人也該辦正事去了吧?"
吳剛低頭不語,沉默少頃,垂頭走了出去。
月光下青石闆上映出他拉長的影子,扭來扭去的竟有着幾分滑稽。
嫦娥掩嘴哧哧笑着,又咬了一口葡萄,眉梢間甚是得意。然而當其視線轉到東南角那株參天桂樹時,笑意卻俨然淡了三分。
......
柴房依舊老破小,成捆的枯柴東倒西歪随處堆放。空氣中透着老柴木的檀香,月色自窗口照進,桌椅邊緣泛起一圈淡淡熒光。
門咣當被推開,吳剛黑着臉走了進來,反手關上門,直走到竈台旁。
揮手将柴木撥開,露出灰褐色泥地。
他伸出雙手,手指間緊扣,結出一個複雜無比的手印。
手印成形刹那,地面震顫着,一股蒼茫古老的氣息漸漸湧出地面。
伴随着亘古氣息的緩緩湧現,地面逐漸顯露一些閃光的符文。符文亮至極緻,卻在即将成型時,突然間閃爍不定,刹那間偃旗息鼓,柴房内一切恢複如常。
吳剛額角滲出冷汗,霎時散開手印,大口喘着粗氣。
又失敗了,每次都這樣,一到關鍵時刻,就莫明斷開。
門外傳來細碎的鈴铛聲。
“大叔~又在偷練什麼秘術呀?”
一個嬌俏可愛的少女扒着門縫探進頭來,發間兔耳銀簪叮當作響。
玉小婵足尖輕點,如一隻靈巧的小鹿跳閃到柴堆旁,順手抓起塊木料:
“這金絲楠木劈了當柴燒多可惜,不如送我雕個搗藥杵?”
吳剛一滞,不動聲色收了手勢。霍然起身,鐵塔般的身影籠罩住嬌小的少女,
“出去!”
“兇什麼兇~”玉小婵撇撇嘴,擡手咬了一口桂花糕,眼光卻悄悄掠過地面,那裡有殘留的符文氣息。
“大叔,廣寒宮規明令禁止私啟上古禁陣,違者罰掃月塵三年!你偷偷研究上古禁陣,就不怕我告訴師父?”
吳剛黑沉着臉擡頭看着玉小婵,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