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緩緩飛至祭台中間的青石碑前,重新散作血氣,圍繞青石碑一圈後隐入其中。青石碑似乎感受到氏族精血的血氣,上面雕刻的紋路忽然金光大作,整塊碑開始緩緩震顫,繼而動靜越來越大。
祭台四周在隆隆聲中升起兩圈高低不一的十根石柱,柱身上刻有複雜的古老符文。每根石柱上都站立一隻巨大的三足金烏雕像,金烏神态各異,雕刻栩栩如生,眼神中充滿無盡的威嚴。
與此同時一陣咔咔聲中,青石碑前還升起一個方形石台,石台面好似一個棋盤,上面刻畫有兩軍對弈的棋局。
待得石台升起,金烏雕像眼中忽然顯現金瞳,張嘴噴射出金色火焰,并很快彙成一道金色火柱,火柱沖天而起,化作火焰穹頂将所有族人籠罩在内,緊接着穹頂之内開始下起了火雨。
是的,在所有族人歡欣喜悅的神色中,細小的火焰漫天落下,那燦爛之景令人終生難忘。
細小火焰宛如微雨密針,落在族人身上便很快被吸收進去,族人連忙盤膝閉目凝神,緩緩吸收祖脈回饋的神通之焰,能吸收多少就視各人天賦了。
火雨持續了二十來息,便漸漸結束,方形石台還在,但細心的嫦娥已發覺青石碑上的暗金紋路已經淡至不可見,幾乎消逝殆盡。
動靜終于停了下來,塗山聞仲轉向玉小婵,面懷虔誠行禮,神情頗為複雜地低聲道:“神禽大人,這便是塗山氏上百萬年來世代守護的大荒嶺秘境,也是塗山氏立族的根本,每隔一段時間,吾等便來此,用自身血脈為引,釋放祖脈之息---神通之焰。”
“然而祖脈之息随悠長歲月,恢複起來所需時間愈來愈長,開啟時間間隔也是越來越久,上一次開啟是百年前,看情形,下一次開啟,估計得千年之久了。”
稍停片刻,他接着道:“我們如今所立之處,其實還并非真秘境,此地隻是入口處,真正的秘境已有近萬年未曾開啟過了。”
他指了指祭台上的方形石台,苦笑道:“大荒嶺秘境乃是神樹與金烏前輩留于其傳人的,故真秘境的開啟需憑神樹留下的秘鑰方可開啟。”
“此前真秘境每二十年開啟一次,除領受祖脈之息延續天賦神通之外,另可開放秘境三個月,以供弟子進入磨砺自身,内有高階蠻獸以及珍稀草藥等,此外由于秘境本身建于上古戰場遺迹之上,故有不少奇特的遺寶珍品留存于世,進入其中即可各憑緣份尋找機緣。”
“曾經,大荒嶺真秘境名噪一時,裡面甚至出現過上神級的攻法武器丹藥等稀世珍寶!無數青丘弟子發奮努力修煉,以圖達到核心弟子的地位,就為獲得進入真秘境的資格。”
“可惜,開啟真秘境的秘鑰同樣也會消耗祖脈之息,随着時間流逝,祖脈之息消耗過甚,以緻恢複時間長達百年。長老會想盡了一切辦法,始終無法找到恢複祖脈之法,無奈之下,經再三考慮,為延續祖脈之息,最終決定永久封存,不再開啟真秘境。”
“為防不肖子孫後世私開秘境,破壞祖脈,長老會聯手毀去了秘鑰,從此真秘境再也無法開啟,隻能靜待祖訓預言之人降臨,重啟秘境,再續往日輝煌。”
嫦娥從他的無奈神情中可以猜到,百萬年來,為了延續種族血脈,他們想必也做過無數努力,試過所有辦法,但奈何歲月無情,眼看種族賴以強大的神通天賦即将随祖脈耗盡而消失,其焦慮心情倒也可以理解。
“請神禽大人自行定奪,無論您是否選擇開啟,青丘塗山氏一族自今往後都将傾全族追随大人。”老者言畢,恭敬地退下在一旁,神情已是平靜下來。
聞言嫦娥亦是吃驚不小,青丘塗山氏乃大族,其種族天賦是難得的戰鬥天賦,天生就是為戰鬥而生,故其族人多數投身天庭任軍職,為天帝征戰四方立下累累戰功。
論戰力,塗山氏一門四上神,其上更有一位天尊女,嫁于天庭另一天尊戰神為妻,其餘上神也均與天庭上層有着聯姻關系,長老會成員與各大峰主亦皆為上仙,其家族實力在整個天界亦是位列頂級的豪門大族。
如今聽言,此族袓訓竟然是奉金烏傳人為主,這事已是非同小可,須知整個天庭的上神數目也是屈指可數,手握此等勢力究竟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想必她的帝君哥哥首先就不一定樂見,倒不是懼她勢力如何,身為天庭之主,他更看重的則是天下勢力的平衡與把控。
嫦娥還真沒料到,一個自己從蟾宮秘境撿回來的小玉兔,在她的寵溺中長大化形成人,平時裡幫她搗搗藥釀釀酒,與黑木頭鬥嘴嬉笑,愛搞惡作劇的小丫頭,如今竟然成了神族豪門的主人!
但是,管他呢,這是玉小婵的機緣,是她的就該歸她,誰也奪不走!帝君哥哥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