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木綿綿歇斯底裡地喊道,扣動了扳機。
年染睜着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
隻見聶紀淮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肩膀被子彈擊中,鮮血迅速地染紅了他的衣服。
“聶紀淮!”年染驚呼出聲,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林家護衛隊沖了進來。
木綿綿見狀不妙,轉身就想逃跑。
“别管她!”年染大聲喊道,“快救聶紀淮!”
醫護人員迅速上前,将聶紀淮擡上擔架。
年染緊緊握着他的手,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
“别哭……”聶紀淮虛弱地說道,“隻是小傷……”
“你這個傻瓜!”年染哽咽着說道,“為什麼要替我擋槍?”
聶紀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要保護你……”
就在這時,一個優雅而端莊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
她身着林家的制服,眉眼間與年染有着幾分神似。
她的目光溫柔而堅定,仿佛能洞察一切。
“年染,”女人輕聲說道,“我是林夫人。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年染緩緩仰起頭,目光中交織着複雜難言的情感,凝視着這位或許正是自己血脈相連的生母。
在此時此刻,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難道,林夫人不知道聶紀淮與她的關系嗎?
難道,林夫人一點情商都沒有嗎?
“請您先救救他。”年染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懇求,“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去說。”
林夫人輕輕颔首,以一個微妙的眼神示意醫護人員迅速行動起來,将聶紀淮送往醫療設備完善的醫療艙。
年染心急如焚,想要跟随而去,卻被林夫人攔了下來。
“讓他安心接受治療吧。”林夫人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面,帶着難以言喻的暖意,“你也一樣,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恢複體力。”
年染還想開口,卻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身體搖搖欲墜。
她這才恍然驚覺,自己早已是強弩之末,身心俱疲。
就在這即将失去意識的模糊瞬間,她依稀聽見林夫人溫柔的話語,如同天籁之音般傳入耳中:“歡迎回家,我的孩子。”
—
年染在朦胧中蘇醒,發現自己置身于一間奢華至極的卧室。
晨光如細絲般穿透落地窗的帷幕,溫柔地拂過室内每一處精雕細琢的裝飾。
這與她廢棄區的家,天差地别。
她緩緩眨動着眼簾。
“你醒了。”林夫人充滿關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如同春風拂面。
年染循聲轉頭,視線落在了坐在床畔的林夫人身上。
林夫人的眼眸深邃,滿含-着複雜的情緒。
她面前的智腦是年染的形象。
“這是?”年染支撐着身體坐起,隻覺頭腦仍有些昏沉。
“基因檢測報告。”林夫人輕啟朱唇,将智腦遞到了年染手中,“你,确确實實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女兒。”
年染顫-抖着雙手接過報告,指尖因激動而不自覺地摩挲着紙面。
盡管心中早已有所預感,但當确鑿無疑的證據擺在眼前時,她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地加速,如同擂鼓般在胸膛内回響。
“你三四歲的時候,我們才離開。”林夫人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年染的目光緊鎖在報告上。
突然間,一陣劇烈的頭痛如潮水般襲來。
伴随着頭痛而來的,是一些零星的、碎片化的記憶畫面。
刺眼的光芒撕裂黑暗,慌亂的腳步在耳邊回響,以及一個模糊而熟悉的眼眸,在一片白皙的潔白的房間中若隐若現……
“我……我好像……”年染伸手按住太陽穴,眉頭緊鎖,努力想要抓住那些稍縱即逝的記憶碎片。
林夫人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眼中滿是疼惜:“别急,慢慢來。醫生說,小時候的記憶可能因創傷而暫時受損,需要時間逐步恢複。”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禮貌的敲門聲,随後,一名護士探頭進來,聲音輕柔:“林夫人,聶上将已經蘇醒,他希望能見一見年小姐。”
年染聞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掀開被子:“我要去看他!”
林夫人溫柔卻堅定地按住她的肩膀:“先别急,把這碗湯喝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身體急需補充營養。”
原來林家也不怎麼用營養劑?
年染來不及多想,她在這裡隻熟悉聶紀淮和紀小慕。
紀小慕的消息,她也隻相信聶紀淮口中。
她迅速飲盡碗中的湯液,随後在護士的引領下,匆匆前往醫療艙。
聶紀淮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略顯蒼白。
但見到年染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虛弱的微笑。
年染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你這個笨蛋,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槍?”
聶紀淮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而堅定:“第一次,有人喊我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