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尖銳的話并未激怒曆盡滄桑的商明，他完全沒放在心上，淡然道："我們服裝這一塊業務對商氏集團來說，一直是自負盈虧的模式。也就是說，不管盈利還是虧損，集團都不參與利潤分配，也不會給我們服裝業務提供任何幫助。服裝部門有着近一萬人的員工，所以比起銳意進取，我認為更應該穩中求進。"

“小王，把你們B組的策劃給大家介紹一下。"

商明說完後，坐在他後方的B組組員立刻将PPT投上屏幕。

方案中規中矩，同樣請了熊妮代言，主題也主打家庭概念。

是她們一家三口在綠茵地上奔跑的場景，熊妮站在C位牽着金毛犬，畫面定格在他們擡腳奔向鏡頭的瞬間。

雖然也很溫馨，但總是差點意思。

“大家覺得哪個方案更好？"商明在B組彙報結束後叩了叩桌面。

會議室陷入膠着的沉默。

沒人說話，究竟是A組，還是B組。

他忽然笑了一聲："既然沒異議，就按B組方案執行。"

說完他便離開了座位，起身時椅腿在地面劃出刺響，他便帶着B組的全體人員都離開了會議室。

人群像退潮般跟着商明湧向門口。

A組的員工見商瑾沒什麼指令也跟在B組的後面離開。

實習生小芳綴在隊尾，忍不住扯了扯她師傅的袖口："為什麼沒人敢說話？"

她的師傅往商瑾那邊看了看。見商瑾沒注意到她倆，小聲跟着實習生說道：“神仙打架，咱們小蝦米就别跟着湊熱鬧了。那個商瑾部長是前幾天剛空降來咱們市場部的。說不定過幾天她又調走了。她不工作，還能回家當富二代。咱們參與進去了，丢了工作，隻能回家喝西北風。”

“以後你也要多長個心眼兒，少說話多做事，知道了嗎？”

實習生狠狠地點頭，表示知道了。

輪到他們兩個走出門時，實習生又不自覺地向身後看了一眼，她望過去，商瑾和她隔着一個又一個的空座位。

隻見她百無聊賴地擡着頭，盯着天花闆上的水晶吊燈。

身旁空無一人，隻剩下空蕩蕩的桌椅。

身側的大屏幕還停留在剛剛B組的策劃結束語“謝謝觀看”。

投影儀的白光籠罩着空蕩會議室，實習生突然有一種打工人共情資本家的念頭。

想着剛剛進商氏得知的一些傳言。

她突然覺得新一代的繼承人要從舊一代的手裡争奪權利，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想到自己的三千月薪，她決定：今晚還是吃麻辣香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