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不得無禮。這是你的嫂嫂。”夏青難得見到活的,會開口說話的段老爺。
“老爺,咱小瑾年紀還小還是個孩子。”
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這句話真的都一如既往地能拿來用。若是在現代她不會和小姑娘一般見識,但是放在這個時候,若是不做點什麼估計都能被小姑娘騎到頭上。她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唉。段大人不必為我辯解,我知道的。是兒媳的身份配不上段家,還害得夫君早早離大人而去。小瑾小姐失去了兄長,自然是對我有怨氣的。”
小姑娘聽到此話,冷冷地哼了一聲。
“不是有自知之明嗎。”
“原本此種情況應是随着夫君而去的。但是長公主那邊卻不好交代,不如兒媳去同長公主那邊說一聲。幹脆讓我也随着一道去了算了。”
她這麼多年下來,在社交和學習中學得一手好白蓮花和賣慘之術。說出來之後,大夫人的臉色不好看。雖然她确實是很想讓這個兒媳和她那個便宜兒子一起去了,但是若是真讓長公主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更别提外面會傳成什麼樣。
“這個不提,我聽人說最近你往府裡招了幾個下人?”
段老爺及時把這個話題轉了個彎。
夏青很恭敬,“是的段大人。”
“這是為何?”段老爺問,“之前說要送去你這兒幾個不是都拒絕了。這回怎麼如此興師動衆。”
府裡,甚至還是别院進了幾個下人這不是什麼大事,所以夏青才覺得段老爺把她叫過來單獨談論這件事有些奇怪。她摸不太透這個家裡最高掌權者的想法,按照刻闆印象來說他似乎不會對任何的事情有興趣。
她把部分如實脫出。
包括長公主的事,鋪子的情況。
“段大人,兒媳這回買的幾個下人都是之前夏青自己的錢财和長公主給的銀票花的卻是長公主給的資金,請大人放心。”
“未動用一金一銀?”段雲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我可記得府上每個月是有給些份例的。”
“老爺說笑了。”大夫人此時道,“份例自然是給的,隻不過咱這兒媳啊聰慧過人,點子也多。老早就同我說過要把月份都換成别的呢,這不是每個月送到别院的米面都比别院多呢。”
夏青想了想,難怪她說想要些食材的時候大夫人沒有反對。感情大夫人是壓根不想給她錢,直接以物抵物了。沒有錢自然翻不出什麼風浪,沒有錢給下人也發不出月錢。
沒有進賬,等長公主給她的錢花光了,一切做得都成空。
而且這主母這麼做,也還沒有任何錯處。問就是給了,但對方不想要。
“如此也好,女人本就該安安分分地在家裡。”
“……”夏青翻白眼。
“但是府裡進人都得要和主母說一聲,如今竟還要我們做長輩的來問你。這可是不合體統。”
開店在即,夏青滑跪的很快,“兒媳知錯。身邊始終隻有錢嬷嬷一人。如今大夫人心善,願意多給我身邊幾個伺候的,實在是感激不盡。卻也不懂規矩,之後還得大夫人多多調教。”
大夫人冷哼一聲,“态度倒是好。你那進來的人身份都是姓甚名誰都知道麼,我可聽玉葉說找來的多半是東邊來的窮酸流民。”
“東邊來的流民?”段老爺眉頭緊鎖。
“這是啊,東邊本就窮山惡水,出的最多就是刁民。到時候别引虎入室害了我們段家。”李缳娥越說越覺得自己言之有理,語氣裡也帶着一絲不滿。“要我說,這邊院子裡掃除丫頭婆子多了去了,挑幾個喜歡的去不也可以。偏偏得要自己去找外人。”
“大夫人教育的是。這回來的雖然都是東邊的流民,但是為人卻都很正直。斷不會是暴民,且兒媳想着原本夫君就是為了讓東邊這些人能安居樂業地生活在天子腳下,這才在外這征戰,雖說沒有和夫君有夫妻之實,但東邊是夫君守護的土地,我也想為這些曾經生活過得流民做些什麼。”
她這麼說并不是空穴來風。
在鈴蘭他們幾位進府之後的幾天,她就讓林掌事去調查了一下幾個人的情況。證明他們說的這些來曆身份都是屬實的。一直遮遮掩掩的邱零,也确實在東邊的賣了許久字畫。一切都說得通過,夏青雖然平日神經大條了一些,但是自認為看人十分準确。
她在鄉下待了許久,看人下菜碟的事情見了不少也學了不少。自是懂得這些人的歪歪道道,就比如現在段小瑾對她如此長篇大論反駁她母親極其不爽。
“呵,嘴巴真厲害。”小姑娘癟嘴,“夏荷說得果然沒錯。”
“就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