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食品加工”這個消息在京城流傳甚廣之外。東街的茶樓也推出了一項新舉措,其在于重新開辟了幾個雅間。想進這雅間可不容易,專門給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會談喝茶用,頭個請的就是東家宋氏一族,以及京城有名的富商李家。
用的是上好的茶水,上的是最好的點心。
這一舉措,據茶樓的新掌櫃餘水财來說是“特殊招待。”其實茶樓的整個風格是從餘水财上任之後就有了很大改變,先是辭退了說書先生。後又提高了整個店裡的價格,又把所有裝飾全都整了一遍。打着一塊不是貴客不得入的招牌。
尤其是在收購了京城大部分的手藝人之後,更是把這種隻為富人提供服務的精神發揮到了極緻。有些手藝隻能富人享用,有些服務隻能權貴享受。
和西街打着“食品加工”的桑果坊簡直是對着幹。
但是這種生意放在别的地方可能會受人唾棄,但是在達官顯貴最多的皇城腳下,反而真有人偏吃這一套。
貴人,究竟是怎麼樣的貴人才能進入這樣的茶樓。
于是更多的達官顯貴來茶樓的次數不多,反而觀之桑果坊那邊,每天從早到晚都是莊稼漢紮堆。雖說手藝和味道确實不錯,但是對于一些權貴來說,如果去那邊和種地的,打鐵的,賣菜的擠在一塊兒排隊,簡直是丢了他們的顔面。
京城的風尚在西街東街兩邊來回徘徊。更有人傳出話來,東街金銀擊玉罄,西街飯碗響叮當。尤其是在“食品加工”的口号打了一段時間之後,前往西街的人更少,又把整個市場重心挪回了東邊。
餘水财揚揚得意,他給每一個新開的雅間按照天地玄黃分了号,都裝了珍珠門簾。就算是有身份的人也有三六九等,以至于所有京城的人都以想進入雅間為榮。
夏青始終撲在自己的店鋪建設大業之上,知道這個消息之時,這陣把京城人分成三六九等的風氣都已經吹上她的小院。
一起來的,還有得意的段小瑾。這小妮子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消息,得知她這邊遇到的困境。居然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駕光臨她的院子。
“唉,你們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
來的時候誰都沒想到,就連李虎李蛇也吓一大跳這好好的大小姐一來就叫嚣着看這邊擺設不好,那邊窮酸破舊。
“難怪夏家的人瞧不上你,自己糟蹋的。”
彼時夏青正在同錢嬷嬷和鈴蘭說起店鋪下個階段的營業路線,好久沒聽到有人居然敢上門找事,就看到段小姐正在無差别地對着眼前的人輸出。
夏青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很少看見人有嘴巴如此不中聽的人,甚至還是個姑娘。段大小姐昂起高貴的頭顱正指着矮胖男人的面一頓謾罵。
“流民本來就端不上台面,居然還要把這種東西給那些貴人吃?真是丢我們段家的臉。”矮胖男人自然是福順,他此時垂下眼簾,夏青能看到他手上應該是為了明天準備好的饅頭。段小姐說的就是這個。
夏青直接一步踏在面前,黑了臉。
“段小瑾,你做什麼?”
“哎呀,嫂子。你終于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個兒還在你的店裡忙着呢。”一看到夏青,段小瑾也沒收斂自己身上的大小姐氣焰。她向前幾步,在夏青周圍定住。
“怎麼了,你的下人做的這些不上台面的東西,且蠢笨如豬,看到本小姐還不行禮,在這兒傻乎乎地站着成何體統。要知道就算是你房裡的流民,那也是正兒八經的段家奴仆。奴仆就要有奴仆的規矩。”
“段小瑾,奴仆有奴仆的規矩,家裡人也有家裡人的規矩。”夏青視線一凝,她冷笑一聲。“這種時候你不在主宅待着,竟然敢上你哥哥的院子裡對着裡面的仆人使喚。甚至還不把當嫂子的我放在眼裡,究竟誰才壞了規矩。”
段小姐聞言氣急,“夏青,你可别給臉不要臉。我叫你一聲嫂子也是看在爹的面子上的。你就是一喪門星,生下來克死了你爹娘,嫁過來又克死了丈夫。若不是長公主的面子,我們段家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
夏青直視着面前女孩兒的臉,“掃地出門。段老爺這麼說的話,我倒是要去問問。但是用不着你段小姐親自跑一趟,還是說如此這般沒有教養的上門叫罵,才是你們段府的規矩?”
“我怎麼說也是你們段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輪不到你來我這兒撒野。”
夏青早就明白了,這個時代比現代更苛刻的是長幼尊卑關系。就算段小瑾再怎麼對她不爽,但是作為嫂子,夏青是有權利能夠教育她的。
果真小丫頭片子沒想到夏青居然會如此反駁她,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畢竟聽夏家姐妹兩位的分析,在她刻闆印象裡的夏青一般都是任打任罵不還口的出氣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