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制下線後,陸廻立刻就摘掉了設備,好一陣頭暈眼花,躺着稍微緩了緩,才撐着身子坐起來,一邊揉按着太陽穴,一邊尋找身體異常的原因,估摸着是下午在沙發上直接睡覺,着了涼,引起的發燒。
這一天真是多災多難,有喜又有悲。
于是,陸廻喘着粗氣下了床,拖着比平時沉重的身體晃到客廳,開燈,刺眼的光線當即給模糊的視線又籠上了一層白色薄紗。
适應半晌,視線總算恢複了點正常,能分辨清什麼是什麼,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櫥櫃前,彎下腰,從下面的櫃子裡取出醫藥箱,記得上次買的治療感冒發燒的藥還剩下一些,翻來翻去,終于在一堆維生素營養品中找到了。
他眯着眼看藥瓶上的用法用量,倒出兩粒,猛然間一股頭暈目眩惡心的難受勁兒湧了上來,顧不上再去倒水,直接一張嘴塞了藥,仰頭幹咽了下去。
吃完藥,他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可能是心理作用,原本半個小時才發揮的藥效,很快起了效,帶來的濃重倦意包裹着全身,以至于穩不住重心,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一會兒胳膊撞到牆,一會兒腳踢到櫃子,跌跌撞撞,勉強回到床上。
他萎靡地鑽進殘留着些許溫熱的被窩,被子裹得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縫隙給冷風,兩眼皮打架,腦袋一放空,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中間甚至連一個夢都沒有,直到被饑餓喚醒。
乍一看外面天還沒亮,以為自己隻是短暫睡了兩三個小時,結果拿起手機一看,天塌了。
“什麼——?!現在居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陸廻盯着手機屏幕上的時間,瞟了眼窗戶,卧室内窗簾的遮光性非常出色,是他當初精挑細選來的,沒想到能如此完美地将時間掩蓋。
那雙慵懶的桃花眼微微睜大,一臉的難以置信,雙手一遍一遍摁亮屏幕熄滅屏幕,直到内心接受浪費一天時間的事實,才堪堪停下動作。
“不過,醒得還算早,今天還有時間。”他把手機随手放一邊,剛掀開被子,肚子又吵鬧起來,他決定今晚出去吃點好的犒勞自己,邊換衣服邊撫慰自己的肚子,“消停會兒吧,等會就能嘗到美味大餐了。”
陸廻所租房子的這個小區附近五百米處有家營業到淩晨兩點的高檔餐廳,菜品非常豐富,涵蓋中餐各大菜系,同時還有其他國家的特色料理,味道都堪稱一絕,除了價格不太親民,找不到别的缺點。
偶爾犯個懶,想吃頓好的,陸廻都會選擇這家。
這次打算試試他家的特級牛排,據說使用的是從别國空運過來的頂級牛肉,煎出來肉質特别嫩,入口的口感也極其豐富……
雖說提前做了好價格昂貴的心理準備,但看到菜單上标注的價格,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為自己的錢包淺淺擔憂了一下。
“就這個吧,全……”手指點點了價格在自己承受範圍之内的套餐,他其實不太能接受吃半生不熟的食物,自己在家煎牛排也都必須全熟,可在外面吃,還是高檔餐廳,總歸要體驗些不一樣的,于是改口,“七分熟,謝謝。”
“好的,還請您稍作等候。”服務員面帶微笑地收起菜單,微微欠身,轉身離開。
等餐的過程中陸廻閑得無聊,伸着脖子掃視周圍,他所在的用餐區域今天并沒有太多客人,大緻數了數,也就七八個,跟平時多到需要排隊的畫面相比,有點奇怪,有種被人包場了的感覺。
正當他收回随處亂放的視線時,另一個服務員單手端着圓形托盤,上面擺放着一瓶紅酒和一個高腳杯,微笑着向他走過來。
陸廻與他相視一笑,不清楚這人要做什麼,隻是默默地欣賞着他倒紅酒時的手法……
深紅色的酒液如星河墜入般倒映着頂上的燈光,随着那隻細嫩的手的推動,搖曳着來到陸廻面前。
這是給我的?陸廻困惑地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眼前這位比酒更惹眼的服務員。
别說,這位彬彬有禮的服務員的顔值簡直不要太高,感覺是那種可以立即出道當偶像的類型,讓人不禁好奇他是不是出于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才來這裡打工。
但比起他的樣貌,陸廻更在意這不知價格的紅酒,“那個……我沒有點紅酒,你不會是送錯了吧?”
服務員堅定地說:“沒有。”
等等,這人該不是酒托吧?陸廻頓時警鈴大作,他可沒有錢給人騙,也顧不得什麼帥哥美酒,立即把面前那杯酒給推了回去,找了很正當的理由拒絕,“不好意思,我來之前吃了藥,不能沾酒。”
服務員臉上掠過一絲絲驚訝,似乎不太相信他的理由,但還是将酒撤下去,端着托盤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