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
陸廻絕不允許自己成為那個拖後腿的存在。
優柔寡斷、總是瞻前顧後隻會讓良機白白溜走,而且他起初聽甯畫建議選擇先休年假也是為了給自己多些思考、招募隊友的時間,如今已是萬事俱備,隊友一個比一個靠譜,根本沒有什麼可猶豫的,辭職,必須盡快辭職。
“那個……”陸廻把專用筆放回筆槽中,雙手撐着桌面,神色凝重地看着大家,“就在剛才,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必須現在解決,此事關乎到我們能否順利拿到獎金,抱歉,會議暫停,不會耽誤大家太多時間,大概十幾分鐘,我出去一下,你們繼續聊。”
衆人齊刷刷的目光投向他,驚訝地齊聲“哦”了一下,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他已經匆匆忙忙地轉身奪門而出。
走廊裡回蕩着急促且響亮的步伐聲。
剩下的人都坐在位置上,對于突發事件表示疑惑,不解地看了眼彼此,但誰也沒說話,旋即默契地低頭掏出手機開始劃拉,完全沒有繼續暢聊的打算,會議仿佛隻有陸廻在,相關話題才能進行下去。
一縷寒風從窗戶縫隙鑽進來,那扇敞開的門吱呀吱呀叫了兩聲,吳昊放下手機,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那扇門,滿心滿腦都在思考要不要先去把它關上。忽地,言川一聲不吭地起身,不知道要去做什麼,從他身後經過,吳昊餘光瞟到,手上動作比腦子動的要快,鬼使神差地一把拽住了言川擺動的小臂。
言川被迫停下腳步,兩人面面相觑,尴尬地一言不發。
“……”言川逐漸面露嫌惡,盡可能地避免與他更多的肢體接觸,小心翼翼地把那隻冒犯的爪子給拿起來,扔回去,完事,他撫平被抓起來的衣服褶皺,視線低垂,回望着莫名其妙的吳昊。
兩人眼神交彙,眼中閃爍的光芒仿佛是在過招,最後言川狠戾地乜了一眼,像是在警告他“别多管閑事”,吳昊氣勢明顯比不過,甘拜下風,悻悻收回視線,轉過身繼續埋頭玩手機。
對面的何理注意到兩人的異常行為,啪一下放下手機,弄出來的聲響,吓了旁邊無聊到開始玩消消樂的何情一跳,但他絲毫沒發現,隻是一味地死死盯着言川,說:“你又去幹嘛?也有急事?啊,我知道了,你是去偷偷跟蹤隊長吧?”
言川朝他翻了個白眼,“我沒那麼無聊。”他單純是先前茶水喝多了,這會兒膀胱忍受不了,急需去衛生間一趟,“不是,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認為我是去……我隻是想趁現在中場休息,去趟衛生間,僅此而已。”
“啊?”知道自己誤會了的吳昊詫異地再次轉過身,“你早說啊,正好我也想去趟衛生間,一起吧。”
“誰要跟你一起。”言川拒絕了他的同行請求,加快腳步獨自走了出去。
但由于不清楚衛生間的位置,他又掉頭拐了回來,站在門口,問:“衛生間在哪?”
“我知道。”吳昊興奮地高舉手臂,“我帶你去。”
“……”言川轉眼看向這家的主人,結果何理被人戳中笑穴似的将臉埋在臂彎止不住發笑,笑得渾身都在顫抖,話也說不出來。至于何情,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一心專注在手機上的消消樂。
在别人家随意走動也不太好,無奈,他隻好選擇讓吳昊帶路。
兩人出去時吳昊順手将門關了,他們一前一後在走廊上走着,吳昊在前邊叽裡呱啦地說着些有的沒的,言川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快到衛生間的時候,無意中朝窗戶瞥了一眼,正好看到站在院子裡在打電話的陸廻,一下子,言川跟鎖了魂似的定在窗戶前,一動不動。
吳昊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消失,立刻扭過頭看了過來,看着愣在窗前的言川,這才注意到窗外的情況,他輕輕哼了一聲,走過去啪一下猛拍言川後背,強行将他飛走的神思喚了回來。
“喂,我說你對大哥關注過頭了吧。”吳昊說,“這麼喜歡,表白了嗎?”
“喜歡就要表白?”言川怼了他一句,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往前快走幾步,一擡眼,剛好看到衛生間的标識,二話不說直接進去,關門上鎖行雲流水。
吳昊站在盥洗台前,一邊照鏡子,一邊擰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流淌過手心,流入下水道,自言自語似的說:“也是,認識幾天就表白确實不是明智之選,萬一失敗,導緻隊内不和,那獎金肯定也……”
頂着凜冽寒風,陸廻在手機上一通操作一口氣提交了離職申請,他們公司離職要經過層層審批,多方簽字,為了加快辦理進度,他果斷給幾天未聯系的上司打了個電話過去。
正常來說,以他的能力和職級,上司勢必會客套一下,問問原因稍作挽留,結果卻出乎意料的痛快,對方非但沒有詢問一句,反而還祝賀他,就好像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一直在等着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直接在電腦端操作同意,分分鐘,離職申請已經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