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蘭若将紙張壓在書本下面,走過去開門。
是香克斯。
她瞬間關門,手掌也瞬間伸進來擋住。
“嗷——好痛!”
夾到手了,門松開後香克斯痛到縮着身子蹲下。
“你沒事吧?這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把手伸進來的!”
“啊……好吧,怪我……嘶——”
那麼一大隻黑乎乎的堵在門口,聽聲音好像真的很痛。
“我看看……要不你去找本鄉塗點藥?”
歐蘭若蹲下來,對他伸過來的手檢查了下,翻來覆去的看,除了皮膚有些紅,沒發現發腫或者傷口。
但被門夾到确實很痛,這點她不懷疑。
“那阿蘭可以幫我塗藥吧?畢竟我隻有一隻手。”
他對歐蘭若讨好的說,提到一隻手時還很傷感的瞥了眼自己的斷臂。
歐蘭若那一刻心頭忽然就湧上了一陣強烈的愧疚感:我真該死啊,居然欺負殘疾人!
難道剛剛那一下,她太用力了?
來到醫務室找到本鄉時,歐蘭若還在自我懷疑中,錯過了香克斯和本鄉的眼神交鋒。
他的手被包裹成球,歐蘭若陷入了沉默。
“……誇張過頭了吧?”
“你也知道……”
“不誇張不誇張,那可是用寶樹亞當做成的船!亞當樹号稱世界上最堅韌的樹!被夾到就會這樣啊!你用了很大的力氣吧?唉,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那件事真的是誤會,那時候……你才去世沒多久,他們都說那段時間我不太正常……”
傷心落寞愧疚的氣息包圍他,連他一向張揚的紅色頭發都暗淡了許多,他低下了頭顱,陷入自己的情緒裡。
歐蘭若靠近本鄉,“他在憂郁嗎?”
本鄉擡頭看天花闆,“别理他。”
好丢臉啊,但願事情敗露時不要怪他,他也是迫于船長的命令不得不為。
“……”感覺好茶啊。
歐蘭若無動于衷,她才不會被這種把戲騙到!
“也已經把你送到醫生這裡了,總之,後面有什麼事就不關我的事了!”
她連忙把責任撇清,離開了這裡,不帶走一片雲彩。
本鄉對香克斯幸災樂禍道:“頭兒,看來你的打算落空了。”
“這一天,還沒過去呢。”
究竟怎樣,還說不定。
香克斯也離開了醫務室,本鄉繼續清點藥品有沒有過期過缺失,他看着門口的方向搖搖頭,“不愧是頭兒,不要臉的能力又增長了。”
歐蘭若跑回了房間,她想起來一件事,她是穿着睡衣過來的,也就是說,她其實沒穿内衣!
怪不得這一天她在這群男人堆裡覺得很不自在。
房間裡衣服是【歐蘭若】的,四舍五入也算她的,她穿應該沒問題吧?
她找了一套日常休閑的t恤短衫和牛仔褲,這種衣服大了也能穿。
“哇……”
她拿了一件文胸比在身上,看着空蕩蕩的杯感慨,未來的她得多大啊?
她現在隻有小丁點的胸,未來還能長嗎?
文胸穿不了,隻能找找小背心了。
換了一身衣服的歐蘭若在房間裡四處找東西,土地神說碎片之間能相互感應,她能來到這裡也是這個原因,所以,碎片應該在附近才對。
不在【她】的手裡嗎?
可她兩次都來到了這艘船上,應該是在船上吧?
不在這裡,那會在哪裡?
她打開門,差點撞上了一堵牆,哦不是,是一面胸肌。
“你幹嘛杵在這裡?”
還是香克斯!
“我在等你啊。”
這家夥,身體的寬度絕對有一扇門那麼寬!身高也和大門那麼高,她堪堪加鞋才一米七的身高還沒到他胸膛的位置!
可惡!沒事長那麼高幹嘛?
教父從來都是蹲着和她說話的,從這裡看她就給這個大叔香克斯打差評!
她昂起頭顱,撐起氣勢,道:“你等我幹嘛?”
香克斯慢慢彎了腰,特意保持和她視線同一水平的位置,笑道:“我想,你應該想逛一逛我的雷德弗斯号,我可以做你的導遊。”
歐蘭若想了想,同意了。
走到哪裡她都要敲一敲,摸一摸,香克斯好笑的問了她一句:“你是在檢查質量嗎?”
歐蘭若沒理他。
“怎麼樣,質量還過關嗎?”
“還行吧。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破碎的玻璃珠子碎片?”
“那是什麼?”
“就是……跟水晶球差不多材質的珠子,這對我很重要!你見過嗎?”
“欸——”香克斯在回想,盡管氣氛渲染得很足,他還是回答了沒見過。
“是你剛來的時候不見的嗎?”
“嗯……嗯嗯,算是吧。”
“是嗎?我讓他們幫你留意一下吧。”
“發現了一定要通知我哦!”
歐蘭若不放心的再次叮囑。
見她那麼認真,香克斯啟動了腦子裡的記憶,類似水晶球的碎片嗎?
死腦,快想啊!
“嗯……我好像在記憶中見到過……”
“真的嗎?你見過?在哪?”
“但又想不起來在哪了。”
白激動,歐蘭若想轉身離開,又聽見香克斯說道:“也許需要酒精的刺激我就能激活死掉的記憶了……”
她回頭,看着很為難的香克斯。
“你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人,酒精反而讓我們能想起過去很久的事。”
“……”
真的假的?
香克斯露出憨厚的笑容。
晚餐,餐廳,來吃飯的大家像人機一樣進食,雙眼一直往香克斯的身上看去。
他們的船長手不知道為什麼纏起了繃帶此時正在享受船上唯一的女性的投喂。
“我想吃那個,啊——”
點完菜就乖巧的張開嘴巴,等筷子夾菜進入。
“啪嗒。”
某個人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貝克曼:“你是有什麼把柄在頭兒手裡嗎?”
耶稣布:“那種一旦被人知道就會死掉的把柄嗎?”
本鄉:“不至于吧?”不至于因為夾到手就這樣愧疚到縱容他們頭兒吧?
“本鄉,你知道?”
本鄉對香克斯的手遞了一個眼神,大家各種猜測。
——能把頭兒手打斷蘭那麼厲害嗎?
——頭兒的手是因為蘭?
——他不會騙人吧?
——真的假的?
“我要喝酒。”香克斯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反正他是享受到了。
歐蘭若拿起酒杯遞過來,他低頭就着她的手吞下酒水,真香啊!
她盯着酒水不讓它流出來,把持進度一次性灌進香克斯嘴裡。
他隻是配合着一口一口吞下爽口的酒水,眼神從酒水離開,黏在那個人身上,搭配着,酒水都變清甜了。
過去的回憶浮現,他記得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個模樣。
青澀,精靈古怪,長得很可愛,她對他表了白,可他并不喜歡那樣的類型。
他覺得她還是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