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及笄的少女,如同還未綻放的花骨朵一般,卻被迫結了冥婚,一眼可見孤寂清寒的一生。
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注意到沉默不語,隻是望着鎮國公府等人背影的裴甯。
“呵呵,我們繼續逛?”半響,一個略帶尴尬的聲音響起,正是組織這次遊玩的禮部尚書之子。
裴甯的名聲經營得不錯,很快就有人接過話題,打破尴尬的氣氛:“這護國寺的桃花聲名在外,咱們又難得相聚在一起,吟詩賞花,好花好景再加上好友,十分難得,莫要輕易辜負才是,不若繼續逛吧。”
又有人附和道:“如此也好,方才裴小姐以桃花為題作的詩,既應景,又飽含深意,更兼之朗朗上口,如此佳作,實在難得。”
有人給了台階,裴甯也收回思緒,溫婉地笑笑:“公子謬贊,裴甯隻是想着抛磚引玉,這才獻醜的。”
氣氛緩和下來,裴甯轉而看向靠在桃花樹下的绯衣男子,眼裡不可察地閃過一絲晦澀:“不知郡王,可願意與我等一同賞這難得的景色?”
安陽郡王站直了身體,輕輕拂過衣袖,神色淡然道:“本王另有要事,暫不能陪諸位賞景,告辭。”
绯衣男子徑直離開,剩下的人本就不指望他會留下,于是自然地繼續賞景遊玩。
裴甯看着绯衣男子離開的方向,那是鎮國公府離開的方向,也是宓甯離開的方向。
看了一會,裴甯在友人的招呼聲中回神,轉身回到大部隊裡。
也不知前世的這對眷侶,這輩子還會不會産生感情。
這邊,宓甯回到鎮國公府女眷暫時休憩的地方。
在和靜跟二夫人的關心下,再次把鍋甩給不能說話的宓寶。
“哎呀,這狸奴活潑好動,上樹爬牆都是正常的,你一個好好的女兒家,怎麼能跟着一起上樹呢,狸奴自己不會摔着,倒是你自己容易摔到。”
宓甯乖巧地低頭認錯:“二嬸說的是。”
和靜查看完宓甯手上的擦傷:“受了傷,下次就要記得長記性,不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
二夫人急切道:“還是得盡快下山回府,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出門的時候也忘記帶個大夫。”
“二嬸不要着急,我聽說長公主常年居住護國寺為先皇後祈福,長公主身體虛弱,身邊肯定随時帶着禦醫,不如我去一趟,請求長公主殿下派禦醫來吧。”
宓甯好奇地問道:“長公主?”
常年居住在寺廟的公主?聽起來像是被皇帝厭棄趕出皇宮的樣子。
二夫人也有些遲疑:“長公主向來不與别人來往,貿然上門,也不知她是否會生氣。”
若是從前,以鎮國公府的權勢,她們也不怕得罪一個不得帝心的公主。
可是如今的情況,她們最好還是不要惹事為妙。
和靜想了想,還是說道:“二嬸不必擔心,我曾經見過長公主,公主殿下秉性柔和,不會輕易生氣的。”
二夫人自然信得過和靜。沒等多久,和靜就從長公主那裡請來了禦醫。
宓甯先聽到的是車輪滾過地面的聲音,擡頭看去,就看到了和靜推着輪椅進來。
輪椅上坐着一個消瘦的少女,十七八歲左右,臉色蒼白,瞳孔極黑。
“見過長公主殿下。”在和靜的示意下,小院裡所有人對着長公主行禮。
宓甯跟着低頭,又忍不住悄悄打量這位長公主,對方跟她想象中金尊玉貴的公主完全不一樣。
長公主擡手:“不用多禮,王禦醫,你快給二少夫人看看吧。”
蓄着胡須的王禦醫拱手:“是,殿下。”
“二少夫人的傷勢不算嚴重,這是金瘡藥,可以治療二少夫人手上的擦傷,扭傷的腳下官不便動手,殿下身邊的何女官就可以治好。”
長公主側頭看向身邊的女官:“何嬷嬷,你去看看吧。”
王禦醫退出房間,何女官上前抓住宓甯的腳腕,對宓甯和藹地笑笑,宓甯下意識回以一個笑容。
“嗷!”誰知何女官突然動手,宓甯疼得叫出聲。
“二少夫人,已經好了,接下來幾天記得小心調養就行。”這也是宮中之人的習慣,即使好了也要說得保險一些。
“謝謝何女官,謝謝長公主殿下!”
宓甯趕緊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