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多吉少?
陸雲姝隻怔怔地聽着,眉頭微蹙。
他可是安和公,運籌帷幄的安和公啊,怎麼會兇多吉少呢?
即便是當時沒有她陸雲姝為他擋下那一劍,也不見得他會受傷,如今即便是在燕城兇多吉少,想來他也會逢兇化吉的吧。
何須用得了她去擔憂呢?
沉默良久,陸雲姝才道了一聲不冷不淡的“哦”。
聽虎愣了一瞬,回頭看了眼冷廉,而後眼睛又帶着幾分疑慮轉向陸雲姝,心中納悶:【雲姝怎麼這個反應?】
冷廉也為之一愣:【難道是他們兩人鬧矛盾了?】
【蕭謹辰對她多有擔憂,特意囑托我們二人來京照看她,怎麼她倒是對謹辰的安危一副漠不關心的态度?】
陸雲姝擡頭,茫然地看向二人,問道:“我能做什麼呢?”
聽虎察覺到陸雲姝情緒有些不對,隻以為她是被吓傻了,忙張口開解道:“雲姝,你也不必——”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陸雲姝繼續說道:
“安和公奉命赈災,有聖谕在手,尚且會到如今這個兇多吉少的境地,又何須我這樣的一個人去為他而擔憂呢?”
冷廉怔了片刻,眼眸微眯,晦暗不明的神色落在陸雲姝身上:
【你身為他未過門的妻子,你與他二人推心置腹,他這麼挂念憂心于你,你如今得知他的處境,竟然毫無作為。】
【你能做什麼?】
【是了是了,你這樣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也不要求你有什麼作為,你好歹對他關心一些啊,哦一聲是什麼意思?何須為他擔憂又是什麼意思?】
【他是什麼樣的處境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少次死裡逃生,如今才勉強活下來。】
【你如今卻——】
【我就知道,當時你為他擋下的那一劍,便是别有用心!便都是算計好的!】
冷廉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什麼,但被聽虎攔下,最終隻化作一聲冷哼,氣得别過頭去,不再看陸雲姝。
陸雲姝同樣冷哼一聲:【推心置腹?他心思深沉,我從來不曾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倒是我的心思他都知道,我把我的心剖開給他看給他聽,最終也隻不過是他計謀中的一環而已。】
【何來推心置腹一說?】
聽虎細看陸雲姝的神情,隻以為她是在賭氣,便伸手輕輕放在陸雲姝肩膀上輕拍着安撫,輕歎一聲:
【聽說三月初七賜婚,三月初八天不亮蕭謹辰便離開了京城,想來他們二人因為這個鬧脾氣了吧。】
【雲姝說得不錯,她一不會武二不會醫,如今得知蕭謹辰情況危急,縱然心中憂思,她也做不了什麼,還害得她白白擔心。】
【唉,真是怪我,我何必多嘴說這一句呢?】
三人靜靜坐了一會,終是無人再多言。
若不是彩雲來喚陸雲姝,還不知道三人要靜默到什麼時候呢。
不歡而散。
聽到陸雲姝離開的腳步聲,冷廉憋不住,轉過身來朝着聽虎吐槽道:“虧得謹辰把她放在心上,卻沒想到她這麼的沒有心肝。”
聽虎歎了一聲:“也不能全怪她,畢竟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一不能武,二不會醫,又能做什麼?”
“即便是今日她知曉此事,也不過是白白擔憂徒增憂思罷了。”
冷廉撇撇嘴道:“可也不該是她這副神色。”
聽虎為陸雲姝分辯道:“許是其中另有隐情吧。”
同為女子,她能感受到陸雲姝身上那種淡漠的态度,一副心如死灰的感覺,想來蕭謹辰和陸雲姝之間被什麼事牽絆住了,不然陸雲姝不會是這個樣子。
隻是解鈴還須系鈴人,他們之間的事還是需要他們自己去說清楚才能解決,旁人縱然再怎麼着急地在一旁看着,也幫不了他們。
冷廉急得直跳腳:“隐情?”
“難道你沒看到嗎?方才她可全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
“看着真是氣人。”
聽虎一掌拍在冷廉腦袋上:“你忘了蕭謹辰是怎麼交代你的了?”
冷廉不敢反駁,不甘心地垂着頭,眼睛上瞟,快速瞟了眼聽虎的神色之後,老老實實回道:“讓我們照顧好陸雲姝,确保她平安。”
聽虎抱着手臂:“這不就得了?隻要雲姝她好好的,其餘的不用你多操心。”
“他們之間有什麼事,待到蕭謹辰回來之後,他們再面對面地去談就是了,何須你來多管閑事。”
冷廉挂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聽虎食指輕叩着桌面,擡頭望向天空。近來幾日天色多為陰沉,時不時還會滴幾星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