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還禮,待禮畢擡眼,霆霓已離開。
溪月在原地站了許久。
滅殺銀龍族的人是鲛族聖女凝之,凝之說銀龍族人修習禁術,抓了凡人為引。那凝之便是當日那個領頭的紫衣人?
既是替天衛道,為何是那副裝扮,知曉有仙界的人也在無妄山,為何又驚惶而逃,還放火毀迹?
如今編出這番說辭,又是為遮掩什麼?
誠如霆霓仙君所言,不過是為那山神說了幾句話,竟就被罰下界去,内裡的牽連,不是溪月能消化的。
溪月默默記下聖女凝之之名。
隻有好好修煉,才能保全自己,保全風卿,才有資格去窺察真相,連霆霓這個雷部上仙都做不到的事,現下的她,少思慮為妙。
溪月瞬時不想休息了,徑直又往風谷去。
雲邊谷谷口不遠處,站着一白衣女子,她屏息靜氣,待溪月進谷後才從一棵樹下走出。
她本在此等待天後,卻見那個為無妄山山神說話的呆子霆霓,她對外稱是在鲛族思過,不好露面,這才躲了下,不想這霆霓卻是來找人的。
溪月手裡的釋心劍,仙界無人不識,聽聞花澈神君将它贈予了弟子,見它,便不難猜出溪月身份。
凝之很詫異,這二人是如何相識的。
看來交情不淺,霆霓下界前,還特意來同她道個别。
隔得有些距離,二人又都壓低了聲音,她什麼都聽不清,隻見那李溪月,似乎很難過的樣子。
這神君弟子,别也是同那霆霓一樣,知曉些什麼罷。
長離出谷,凝之換了副笑臉迎上去,問花澈神君可答應制甲,長離臉色一變,未提谷内的事,隻說答應了。
凝之最善察言觀色,知曉自家師父怕是又在神君手裡吃了虧,便轉移話題道,“師父可見到神君那個弟子了?”
“見到了,資質平平。”
不過正因資質平平,花澈非要收她為徒,才值得深究啊。
長離揚起下巴,眼裡盡是謀定的笑意,花澈神君,我們來日方長。
“徒兒方才也見到了,還見到雷部那個霆霓來同她作别呢。”
“哦?”長離生了興趣,“這二人如何有了交情?雷部與雲邊谷,不是向來不對付?”
“徒兒也想不明白,倒是奇怪。”
“别管了,三日後銀龍甲便能制好,本後心願即将達成,可顧不得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師父說得是。”
凝之笑着應和。
“光有銀龍甲可不夠,聽聞鲛尾亦可制成軟甲,亦有奇效,你去辦吧。”
“師父,”凝之平心靜氣,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目前尚未抓到蛇王,蛇皮履還未制成,不若先制成蛇皮履再尋其他,凝之也必會打探到更合适的東西。”
長離哪裡不知她的心思,殺旁族可以,到鲛族就舍不得了,撫着頭上的钗環冷笑了一聲,“别讓本後等太久,若等不來,也就将就鲛尾用了。”
“徒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