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之仙師,這些東西在我們眼裡貴重,在花澈神君眼裡可算不得什麼,随手的小玩意兒罷了,"霆霓怕溪月應付不來,接過話頭道,"那仙師便忙吧,我二人先走了。”
凝之目光轉到霆霓身上,"霆霓仙君與這溪月姑娘,還真是交情匪淺。"
"我們同仙師也交情匪淺,初次相見便聊了這麼多。"
霆霓皮笑肉不笑,"告辭。"
拉了溪月便走。
溪月心中有愧,待到無人處,看到路邊有一叢荊條,湊過去左挑右選了根刺最少的,折了根來遞給霆霓,"霆霓,對不起,昨日我因事耽擱,未及時過來,還好你無事,不然我如何過意得去。"
霆霓哼了聲,"負荊請罪?是啊,嘴上要報答我,實際根本想不起我來,可也不至于要打你一個女子。"
"不是,你若心裡氣得厲害,便拿這根藤條抽抽路邊的石頭出出氣呗,憋在心裡總是不好的。
"………"
霆霓被氣到,徑直往前走,說要回無妄山去。
溪月叫住他,"子朗神君到人間去施福去了,待他回來,我會代為陳情。"
霆霓擺擺手,繼續往前走,"随意了,這趟不白來,在那秘境林裡,我恢複雷法了。"I
尾音是笑着的。
溪月松了口氣。
待霆霓走遠,風卿幻了形,"他是誰?"
"他從前是雷部的上仙,犯了天規被貶下界,如今繼任了無妄山山神。是個好人。"
說到無妄山時,溪月着意觀察了下風卿的反應,他還看着霆霓離開的方向,神色無異。
也許風卿因着提前蘇醒,的确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管風卿記不記得,他們之間有契約在,日後生死都綁在一起,再不能獨善其身。
溪月心頭湧起奇妙的情緒,她在凡間沒有家人朋友,到仙界後居于雲邊谷,還未曾與誰有過這般緊密的聯結。
“怎的這般看我?”
風卿認真的看向她。
溪月低眸,往小院的方向走,走了會兒突然說道,“還未同你說過,被花澈神君帶上界前,我隻是一個凡人,成仙之後,觀望這些日子,常覺奇妙。剛才看你,又生了這種感覺。”
“往後歲月還長。”
風卿握住她的手,“我們要好好活着。”
“那可得好好修煉才能自保。”
溪月不覺風卿這般拉着她的手有何不妥,反握住他的。
“風卿,你也得好好修煉才是,咱倆誰弱了都會給對方帶來危險的。”
溪月認真的道,“我要找到花澈神君,我還要成很厲害的仙。”
“好。”
風卿應道。
溪月被子朗安排住在望海峰上的聽海小院内。
望海峰好找,便是蓬萊洲上最高的那座山峰,峰上雲霧缭繞,峰下是黑色的幽冥之海,無風亦有千尺浪。浪掀千尺,又兇猛的落擊在峰石上,聽來有如龍吟虎嘯,與蓬萊洲其他花草繁茂烏獸歡娛的地方不太一樣。
回到小院,溪月在院外罩上了一層結界,隔絕喧鬧的潮音。
她心内不安,便對窗設案,跪坐祈禱,希望花澈神君無恙。不過從前都是祈求花澈神君保佑,如今花澈神君失蹤,她倒不知怎麼開口。
她怔愣了一會兒,才雙手合十閉目祝禱道,“李溪月,你争點氣,找到花澈神君。”
“李溪月,你争點氣……别害怕。”
風卿斜靠在門邊,看她虔誠的在那兒念叨着,認真又可愛。
正此時,屋外一聲異響,竟是什麼東西撞碎了結界闖了進來。
溪月睜眼,一片瑩綠小葉漂浮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