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莺忽而臉色煞白,沉着張臉往外走。溪月不明所以的跟在後面。
待走得離林府遠些了,溪月問道,“王娘子,你怎的聽到那話臉色便不對了,你又不姓林。”
“我姓林,王是那負心漢的姓。”
“蒲兒随我姓,我以王姓冠之,隻是生下阿蒲時尚還年輕,還有幾分美貌,怕忘記從前吃的虧,要自己時時記得。”
“啊?那負心漢姓王?林石的義父認得娘子你的簪子……”溪月揪了下自己的發帶,“那林石的義父他是……”
王莺皺眉搖頭。
“他當初為平步青雲,娶高官之女,如今應仕途順暢,不會隻是個縣令。”
“娘子,你轉過身去。”溪月輕輕推着王莺的肩膀,很是着急的樣子。王莺不明所以的背過身。
溪月張開手,姻緣簿出現在手中,她翻開,念訣尋找林莺的名字,林莺名字一現,旁邊便亮着個名字,王榭。
自溪月有這姻緣簿以來,第一次見二人的名字亮成如此程度的。
“這便是美滿的姻緣!”溪月滿心歡喜,将姻緣簿一合,叫住經過的一個老人,“爺爺,請問本縣縣令姓什麼?”
那老頭駐足,林莺亦回身聽着,便聽得那老頭道,“姑娘不是本地人?本縣縣令姓王,在此地當縣令已十六年。”
“可知其名字?”
“王榭。”
“謝謝爺爺!”
王榭。
林莺愣在原地。
“娘子,你說那書生的名字,可叫王榭?”
“是……或許隻是巧合,同名罷了。”
“巧合到,還碰巧認得你的簪子?”
“也不是不可能。”
溪月拉住林莺的手,“娘子,阿月帶你去讨簪子。”
“我不要了。”
林莺将手縮回,“天色不早了,回五方鎮吧。”
“這簪子在縣令手中便不要了?”
“在誰手中我都不要了。”
林莺轉身便走,腳步有些慌亂。
風卿顯形,也學着溪月揪揪她的發帶,扯得她的頭一歪一歪的,和那副疑惑的神情倒是很搭配。
“怎麼了?”
“林莺怎麼不開心?”
“她為何要開心?”
“從這姻緣簿看,她從未将這王榭從心底忘卻。王榭在此處做了十六年縣令,自然也未娶什麼高官之女,且看他的姻緣,也唯有林莺一人,是兩情相悅,兩不相忘了。”
溪月拉住風卿的手,又高興起來,“風卿,我們去見見這王縣令,問問是怎麼回事。若當年真有誤會,如今還來得及。”
“你看林莺方才的模樣,是想要重拾舊緣的模樣嗎?分明想躲避。”
“或許她隻是沒有勇氣。”溪月笑眼盈盈,“互相挂念的兩個人,時間過去再久,姻緣簿上的名字也不會淡去,彼此名字發出的光亮,會指引他們再相遇。”
紅線便能增加雙方的勇氣。
“風卿,我是月老,可在天道之下,竟也成了他們緣分的一環。”
溪月暗歎奇妙,若非她錯牽紅線,哪會有今日的事。
“我覺得你太樂觀了,”風卿撚着她的發帶,“若通不過考核,可當不了月老。”
“……”
“走,馬上去找王榭!這根紅線今天必須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