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實際沒吃,不過這一路已經被氣飽。
“你還能吃得下嗎?我給你留了一點,有兩個葷菜,喂豬的話,太浪費。”
一人一狗一起吃,碗都舔到發光。
江言月在院落裡原來狗窩的位置,給二百搭了個簡易的狗窩。
狗乖巧懂事睡進去。
她摸着狗頭再三叮囑,“跟外婆好好在家呆着,别吓老人,否則給你賣去狗肉館。”
八月低聲嗚咽,這女人怎麼變得那麼兇殘,希望老天讓它,早點找到主人。
江言月覺得二百又在用——“苦肉計。”
在她這裡,早已失效。
站起身懶得理它,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警告:“不準再亂跑,再亂跑你别想進江家大門。”
二百歪頭聽着,像條認真思考的腦殘狗,她眼神犀利瞅它一眼,回了房間。
要打電話通知秦叔叔,狗找到了。
手機掏出來,忘充電不說,多了一條裂縫,從右上角裂到左下角。
剛買一個星期的手機,又報廢。
肯定是剛才那流氓造成的,騎車撞樹時,有個堅硬的東西,硌着腰肢,應該就是衣兜裡的手機。
生氣已經不抵用,江言月隻求屏幕還能顯示得出來。
充電器插上,指示燈一亮,屏幕也亮起來,顯示正在充電。
電量——“0%”。
沒壞,她松一口氣,拿好睡衣往衛生間跑。
外婆屋裡燈還亮着,她敲了幾下窗子,小聲喊:“外婆趕緊睡覺,我洗個澡也要睡了。”
“好!你也别熬夜!”
“嗯。”
江言月快速沖完澡,睡覺前手機開機,給秦叔叔打電話報平安。
秦叔叔激動不已,說尋狗啟示都打印好,本來要帶人連夜去張貼,狗在她家的話,明天過來接狗。
她連忙拒絕,說狗就放心交給她養。
秦叔叔又說外婆怕狗,不方便。
她解釋半天,說是沒事自家養的熟了就好。
秦叔叔又問,怎麼狗會跑她家,那麼遠的路,之前是不是來過她家……
這輩子沒來過,上輩子來過,得虧二百還記得路,從縣城到村裡騎車将近一個小時。
江言月也是服氣,沒法隻能說秦悅之前經常帶狗過來玩。
漏洞百出的話,解釋半天才說完。
挂斷電話已經10點15。
江言月倒在床上,一動不動,累到不想呼吸,這輩子撒的謊都沒今天多。
真是上輩子欠秦悅的。
秦叔叔叫她明天賣菜結束,去家裡吃飯,順便拿一下狗用的東西,還有狗糧。
手機閃了閃,微信消息跳出來。
【言月,明天我在村口等你?還是你自己騎車進城?】好搭檔紀年的消息。
“不用等我,我家沒菜,你開車拉東西去攤位就行。”
【好!】
她沒再回複,手機翻扣在床頭櫃上,看到屏幕上那條裂痕就來火。
3000多的手機,用一個星期,成這鬼樣,不過好像銷售給她送了碎屏險,明天去手機店修一下就好。
有紀年在攤位,她打一下醬油也沒事。
紀年平時負責給人拉貨,當初有賣菜想法時,偶然遇到紀年。
她剛回村那會兒,隻是賣自家菜,不天天出去。
紀年看她村裡搭順風車麻煩,就提出幫她送到攤位。
後面紀年提議可以收村裡的菜,也算是幫村裡老人的忙,紀年就變成她的獨家合作夥伴,她瞧菜選品,紀年負責去村裡爺爺奶奶家裡拉,給她省了不少力。菜少的時候還可以睡個懶覺。
隔天江言月準時到攤位。
紀年比她早,已經擺好菜。
将近一個星期沒出攤,買菜的人都以為他們不賣菜了。
一大早生意爆火,都來不及去修手機。
臨近中午,菜賣得差不多,兩人餓得前胸貼後背。
“你要吃什麼?”江言月丢了一瓶礦泉水給紀年。
“我下午2點要送一趟貨。”紀年接過水,沒有喝,凝視着江言月,有些發愣。
江言月打開瓶蓋,忙着灌水,她額頭碎發被汗打濕,貼在白裡透紅的臉上。長相甜美可人,做派豪邁無拘,帶着一種違和的美。
要是把身上休閑服換得有女人味一點,不知得留住多少男人的目光。
可是紀年知道,她不相信男人,更不稀罕男人的目光。
他們一起共事兩年多,她都不曾邀他去家裡吃過一頓飯。
紀年不明白,這是因為不信任他,還是不想。
眼前這兩米的距離,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鴻溝,永遠邁不過去,他有些不甘心。
“發什麼呆,問你呢?”江言月水喝完,空瓶遞給旁邊掃地的阿姨。
紀年心虛低頭:“我怕來不及,要送貨。”
“大哥現在才11點45,”江言月指着裂縫的手機說,“我等下點打包兩個菜過來跟你一起吃,我順便去修一下手機。”
江言月說着已經繞出攤位,沒給紀年拒絕的機會。
用微信付完款,江言月轉戰手機店修手機。
沒剩幾斤菜,早點收攤也不為過。
隻是要等手機修好,就隻好守在攤位賣菜。
新手機有保險沒要錢,之前用了幾年的老手機換屏要600,店員還說是友情價。
她含淚交錢,提菜飯回攤位,3個小時以後再回去取手機。
手機裡有她和秦悅老照片,她沒備份,不然她也懶得花600冤枉錢。
她和紀年三下五除二吃完午飯。
“那我先走了,有事跟我說。”紀年拿起包,繞出攤位。
“嗯。”江言月點頭。
飯盒剛裝塑料袋裡,紀年着急忙慌去而複返。
江言月提起袋子,丢垃圾桶問:“忘東西了嗎?”
“我忘問你,你跟紀景東之前一起合作的項目,是不是打算重新啟動了?”
“誰說的?”江言月一臉懵。
紀年追問:“你不知道嗎?”
紀景東那個小人,又背着她做了什麼狗事?
江言月沒好氣說:“你那侄子,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