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月回家第一件事,決定打電話去給大學同學梁靖,問一下具體情況。
梁靖大學是土地資源管理專業,這些年有機農場的事情多虧有他幫忙,否則也不能進行那麼順利。
她高考報志願選了農學專業,考上大學,她唯一的心結是沒有人照顧外公外婆。
他們将近80歲的老人,親生女兒不聞不問,她不可能也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畢業以後,她回到他們身邊。
原本他們是獨家村,家裡土地面積也近20畝,家裡兩個老人種地,太辛苦。
離家遠點的種上果樹,成了果園。
她回來的時候把地勢平坦的地塊,果樹砍了,等待後續開發農場,隻留下靠山地勢坡度大的一片橘子林。
種地時節,地多忙得要死。
第一年為省錢,她請人幫忙,後來賣菜掙了些錢,就花錢雇人。
她現在手頭有50萬,想要做大資金根本不夠。
肯定得去銀行申請助農貸款。
現在還沒到種植時節,土地檢測和申請貸款都有點早。
貸款申請下來,土質不合格也白搭。
他們這群腦袋裡裝屎的人,隻知道搶項目,屁都不懂。
這季度的菜,還不知道能不能賣出去。
土地檢測剛做不久,打電話給梁婧也無用。
手機丢床上,江言月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腦子裡一時冒出,二百在東湖追着紀景州那谄媚的畫面。
胸口那團火蹭蹭蹭上去。
以前跟秦悅在一起,都沒見狗那麼舔,永遠養不熟的臭狗。
“啪——啪——”門被敲響,外面傳來外婆聲音,“小月,吃飯了!”
“好!”江言月翻身爬起。
她一肚子鬼火,吃完飯,才給狗上狗糧。
狗糧倒進碗裡,狗見她不發話,沒動口。
“你在家裡挺規矩的,見了帥哥就發颠!”江言月指着它的腦袋念叨。
八月嗚嗚叫兩聲,委屈巴巴,那可是主人,不激動一點,哪能行。
江言月冷哼一聲,站起來,冷聲命令:“吃飯!”
廚房收掉吃不完的剩菜剩飯,倒在雞槽裡,兜裡手機直叫。
梁靖的電話。
今天這電話是躲不過,她不打,梁靖打,按下接聽鍵,聲音傳來。
“你又跟别人吵架了?”梁靖語氣有點着急。
“我從不吵架。”江言月摳着指甲,漫不經心回。
“你說這話,你信嗎?”秦靖笑出聲。
“你是不是打電話來吵架的?”
“我才不跟你吵,隻是我們單位同事,今天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你又跟别人吵架了。”
梁靖說的應該是紀景州。
紀景州是他同事。
說來也是好笑,她跑去他們單位那麼多次,從來沒見過紀景州,卻在東營村遇到了。
“他不是壞人,估計也是被家裡人利用,你别盯着别人不放,我跟他說别插手,他同意了。”
江言月不識好歹反駁:“誰要你多管閑事,他隻要敢插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行行行,怪我多嘴,”梁靖認慫讓着她,“你要檢測的話,随時叫我,不過可能要等兩三個月。”
聽到三個月,江言月心情瞬間低落,都不知道那時候她還能不能活着,沒忍住歎了口氣。
梁靖問:“怎麼了?”
江言月沉默片刻,實話實說:“梁靖——咱們那麼好的朋友,如果我三個月以後不在了,你能不能幫我把農場的事情進行下去?”
“江言月你怕不怕瘋了吧,說什麼胡話!”
她沒應話,胸口堵得慌。
“你是不是生病了?”梁靖問,“前兩天我見你,你不是還生龍活虎,紅光滿面的嗎?”
江言月被他逗笑,認識這麼多年,也沒見他那麼認真誇過她,唯一一次誇她,說她比男人還強壯。
“沒病,隻是天有不測風雲,我給你打個預防針。”
梁靖長舒一口氣,“你真該去看一下腦子,一天淨想沒用的東西。”
“沒事挂了。”
梁靖急着叫:“别挂,我有事跟你說。”
江言月凝神聽着。
“我快結婚了,你到時候記得過來參加。”
胸口驟然一緊,手機從指尖滑下,她猛然抓住——
“你在聽嗎?”
“知道了!”
江言月電話挂斷,盯着手機發愣,仿佛能從屏幕裡看到那張白淨斯文的臉,他嘴角總是挂着笑意,稍不注意,就會膩進那雙灼灼的桃花眼裡。
【挂那麼快幹嘛,我還沒跟你說完。】微信消息彈出來。
江言月低歎一口氣,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回消息過去。
【我随時都可以,隻是你别跑國外,否則你得報銷車費。】
哪怕梁靖不結婚,他們也不可能。
家境懸殊不說。
梁靖不喜歡她,不能說不喜歡,是隻把她當成朋友,一個婚禮需要在場的朋友。
大門口蹲上,半個小時,直至夜幕降臨,江言月轉回屋裡。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切實際,稍微遇到點分歧,都會分崩離析。
大學裡她見過太多情侶,開始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最後相互斥責,不歡而散。
這一生,誰也無法真正靠住,隻有自己。
秦悅的事情沒了頭緒。
江言月也沒時間像偵探一般去調查。
最近3個月,農忙階段。
她忙着找銷路。
紀景東沒過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