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的星聯邦語水平是能讓國内所有頂級翻譯集體收拾東西滾蛋的程度了,早就習慣了星聯邦語的語境,當然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場景有什麼異常。
“你……也會星聯邦語?”穆亦冬驚訝,他對這個方徹又多了一個新的認識。
“也?”方徹捕捉到了關鍵詞,“你的意思是你也會?”
“嗯。”穆亦冬輕聲說,“愛好。”
其實他對星聯邦沒什麼感情,隻是因為前世聽同事說過某人星聯邦語說得很好,就也去學了。
“真好,我也是因為感興趣星聯邦的文化才去學的,诶,我唱首星聯邦的老歌給你聽聽。”方徹說着,哼唱了一段星聯邦的老歌。
穆亦冬沉默了。
他回憶起前世與方徹初見的那天,對方最後離開訓練室時唱的就是這首歌。
就是那溫柔缱绻的歌聲将穆亦冬推入了萬劫不複的愛河。
穆亦冬:“方……”
“我找到了一輛軍用越野……你說什麼?”方徹問。
“沒什麼。”穆亦冬趕緊說,“有沒有新發現?”
“我正要跟你說。”方徹看着那輛停在一片狼藉中,幹淨得就像剛出廠不久的軍用越野,說,“如果你在普通商業街的廢墟中看到一輛嶄新的軍用越野,會不會覺得奇怪?”
“會。”穆亦冬回答。
方徹觀察了一下軍用越野,發現它是指紋解鎖型車。他試着握住門把手,拇指搭在解鎖區域,隻聽“嘀”的一聲,車門被打開。
方徹挑了挑眉。
仔細檢查一遍前後座,發現了一部觸屏手機和一根麻繩,試了一下,手機不能變成手環戴在腕上。
手機,好家夥,這通訊工具,時代的淚了屬于是。
方徹坐到駕駛座上研究手機。用指紋解開屏幕,桌面上隻有一個聊天軟件,點進去就看到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和聯系人。方徹沒有去研究這些玩意,因為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名字被置頂了起來。
A穆亦冬。
方徹點進對話,隻見這個“A穆亦冬”給他發了一段很長的文字:
方徹,當你看到這條消息時,或許我已經死了。
我們認識有多久了?我想不起來了,因為現在的我就連睜開眼睛都格外困難。隊長說我已經連續高燒三天了,應該盡量減少活動以保持體力。
但我就是想給你發消息,因為再晚些,我就沒有機會了。
他們都說一定能出去的,可是我知道那是在自欺欺人,都這種情況了,怎麼還出得去?
我好想你啊,方徹。雖然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哪怕死亡就是我的宿命,哪怕我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我果然還是不想死。
因為死掉的話,我就不能愛你了。
終于說出來了……是的,我愛你,方徹。換作是以前,或許我會希望你也愛我,但現在我甯願你把我忘了。
這一大段話裡方徹隻看得見“我愛你方徹”這五個字,驚喜得下意識回了句“真的嗎”,結果就收到個大紅色的感歎号,提示他和對方還不是好友。
方徹:……
穆亦冬那邊似乎是遇到了什麼,突然傳來劇烈的厮打聲。
方徹吓了一跳,心髒猛地懸吊起來:“亦冬?你那邊怎麼了?”
穆亦冬沒有回應,厮打聲持續了好一陣,随後是匆匆跑上樓梯的腳步聲。
“穆亦冬?”盡管知道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考核,不會真出人命,但方徹還是焦躁不已,“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冷靜下來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解決!”
腳步聲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随着“砰”的一聲巨響,世界重歸于平靜,隻聽得到穆亦冬的喘息聲和機器轟鳴的聲音。
方徹小心翼翼地問:“亦冬?沒事了嗎?”
穆亦冬喘了一會兒,才說:“……剛剛,我燒了根鐵棍,燙掉了出口的鎖。”
方徹耐心聽着。
“我下到一樓,找到了部手機。”穆亦冬繼續說,“用我的指紋可以解開,我想看裡面有什麼,突然被一個長得像生化人的怪物襲擊了。”
方徹坐不住了:“什麼,怪物?你沒受傷吧?”
“沒有,它想抓我沒抓到,被我反捅了心髒一刀,沒死。”穆亦冬說,“之後又來了幾個長得差不多的怪物,全都捅不死,我就跑上三樓,把門關上躲起來。”
之前那聲巨響便是關門聲。
方徹沉思了一下,問:“那部手機還在嗎?裡邊有什麼?”
“還在。”穆亦冬回答,“隻有一個聊天軟件和鬧鐘。”
方徹又問:“聊天軟件上有聯系人和消息嗎?”
“沒有,空的。”穆亦冬說,“鬧鐘設置了很多個,每個間隔十分鐘,備注全是……‘炸掉工廠’?”
方徹一邊啟動軍用越野,一邊對穆亦冬說:“我差不多知道我們該做什麼了。”
穆亦冬:“啊?”
方徹:“等會兒,我正在調試這輛越野車,路上再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