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方徹回頭，“不過封元帥，張輝宇恐怕不是你安排的間諜吧？”

封語軒歪頭：“哦？”

方徹：“應該是已故的地星前任最高統帥德懷特·奧威拉特元帥安排的間諜才對吧？”

張輝宇一愣。

封語軒饒有興緻地問：“此話怎講？”

“之前項鸢鸢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時，我曾擔憂過計劃的可行性，她讓我放心，因為你在黃金海盜團裡安插了間諜。”方徹分析道，“一個能讓人放心的間諜，必然在其潛伏的組織内部具有一定的聲望地位，而想要做到這點，就必然需要間諜花費大量的時間和機會，去積累敵人對其的信任。

“封元帥，你才當上最高統帥多久？真的有時間和資本，去培養出這麼一個在黃金海盜團内部有着一定分量的間諜嗎？

“所以我能想到的，隻能是你繼承了奧威拉特的政治遺産了。”

封語軒意味深長地看了酒紅色頭發的青年一會兒，笑道：“完全正确，真是可怕的推理能力。”

方徹沒有接話，他搬過一張椅子，在封語軒對面坐下。

其實也并沒有封語軒說的那麼誇張，他是在異空間裡看到了前世張輝宇對待奧威拉特的狂熱态度，才得出這個結論的。相當于在做題的時候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然後再根據答案反向推導出過程，先射箭再畫靶，這很簡單，沒什麼可誇的。

隻是為什麼這一世的張輝宇活了下來，沒有像前世那樣在血腥之夜那天死去？難道是因為項鸢鸢的結局被改寫了，所以就牽扯到張輝宇的結局也被改變了嗎？

“是的，我是奧威拉特大人的人！”張輝宇情緒突然激動，“我本是B-03星的農民的兒子，在我十五歲時，黃金海盜團跑到我居住的村莊來燒殺搶掠，他們殺了我全家，把我抓到黃金艦上當奴隸！

“在我因病失去勞動能力後，黃金海盜團又把我扔下了黃金艦，是奧威拉特大人救了我，把我治好，讓我恢複健康。他把複仇的方法教給了我，我回到黃金艦後，就是用着他教的辦法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我敬他，偉大的德懷特·奧威拉特大人！”

方徹注意到一個問題：“你說黃金海盜團會抓平民到黃金艦上，強迫他們當奴隸？”

“沒錯。”封語軒點頭，然後開始說特别行動當天方徹昏迷之後發生的事。

那日，現場突發變故，不明人士控制了S+級機甲，破壞了黃金艦的艙門，然後挾持着穆亦冬逃跑了。項鸢鸢趁亂殺了楊飛鷹，混進黃金艦，憑借幼時關于艦船結構的記憶躲進了管道裡，成功避開了黃金海盜的搜捕。

封語軒分配給方徹的那些隊員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那麼不靠譜，被方徹命令留在原地待命的編号倒數後十位的那十個人，察覺到黃金海盜團那邊的異變，立馬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封語軒。

封語軒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即聯合A-01星的軍部統帥莫林，一同趕往二号衛星的德雷西斯碼頭。當時的黃金海盜團剛剛失去首領，群龍無首，封語軒便抓住這個機會，在莫林的支援下，與項鸢鸢裡應外合，一舉殲滅了黃金海盜團。

如帝國般龐大的黃金海盜團瞬間轟然倒塌。

方徹欣喜道：“好事啊！”

這顆寄生于地星的毒瘤終于被除掉了，地星人距離團結更近了一步。

“嗯，我們抓了很多黃金海盜，把他們全都關進了中心城監獄裡。等我們審訊完他們，讓他們供出為黃金海盜團提供幫助的貴族們，我就讓他們全部死刑。”封語軒認真地說，“盡管還是有一小部分黃金海盜團的殘餘勢力趁亂逃走了，但黃金艦已經被我們扣押在了軍部總部，黃金海盜團掠奪來的财富也全都被轉化為了地星的國有資産，黃金海盜團應該是再無死灰複燃的可能了。”

方徹贊同道：“最關鍵的部分已經被解決了，之後的事隻需要按部就班穩健地來就行了。”

“嗯，雷申科也是這麼建議的。”封語軒點頭。

方徹驚訝：“星聯邦的總統？”

封語軒：“對，在得知我們成功端掉地星最大的星際海盜團夥之後，星聯邦那邊第一時間發來了賀電。”

不過在後續處理上，封語軒他們也遇到了一些問題，那就是之前張輝宇提到的黃金海盜團會把平民抓去當奴隸的事。

“那些平民不是自願成為黃金海盜的。”封語軒把那些平民在黃金艦上的生存環境描述了出來，然後說，“他們的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創傷，一直在等待着有人能把他們救出來。”

方徹聽着，既氣憤又揪心：“我覺得像他們這種情況，不應該被算作星際海盜。他們是受害者，《關于星際海盜判罰方式》不适用于他們。”

封語軒贊同：“不光是我們，星聯邦那邊也是這麼認為的。星聯邦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他們把他們的處理經驗告訴了我們，然後給了我們一些指導。放心，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安頓好那些平民的。”

方徹總算是松了口氣。

而後，他又問：“那台備用的S+級機甲……”

“小方徹，還記得特别行動那天，我跟你說過我在黃金海盜團安插的線人突然跟我斷開聯系的事嗎？”封語軒問。

方徹點點頭。

“封元帥的線人是我。”張輝宇開口，“由于封元帥認同奧威拉特大人‘堅決鏟除星際海盜’的理念，所以在他就任最高統帥之後，我自然而然地就聽從了他的命令，成為他的線人。

“不過我并不是在特别行動那天才跟封元帥斷開聯系的，早在卡爾斯頓中學舉辦成人禮宴的晚上，我就已經失去意識，與封元帥斷開聯系了。之後我也一直處于沉睡狀态，直到特别行動開始之後才得以蘇醒。”

方徹懵了：“啊？”

張輝宇随後解釋。原來，血腥之夜當晚，從二樓露台外面把門關上的人是他。但在那之後，張輝宇突然被人給迷暈，陷入了漫長的沉睡。封語軒登上黃金艦以後，在一間密室裡發現了張輝宇，當時他正被人泡在滿是營養液的培養艙裡沉睡着，封語軒見狀，連忙把人給撈出來。

方徹了然，難怪這一世張輝宇活了下來。

“直到張輝宇醒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從血腥之夜那晚往後，一直在跟我保持聯系的人并不是他。”封語軒皺眉，“關于穆亦冬會被黃金海盜團抓走的那條情報，也不是張輝宇發給我的，有人替代了張輝宇做這些事。”

方徹：“那個人是誰？”

“天罡軍團的‘千面’亞曆山大·阿特伍德。”封語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