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将昏迷的方徹送進飛船上的一間單人病房裡,用治療艙進行治療。
穆亦冬為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情況,發現他的精神力波動非常不穩定,這不是一般的村醫可以處理的,而學生志願者中也沒有懂醫療的。
好在穆亦冬他懂,上輩子,他在與蟻帝國的那場大戰中是搞後勤的,處理過不少類似方徹這種情況的傷兵,經驗非常豐富。
于是,穆亦冬為方徹持續輸液了精神力穩定劑,想到他在離開布拉德埃爾村之前,精神狀态似乎不太對勁,就又給他注射了一針鎮靜劑。
一通忙活過後,方徹的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
穆亦冬也終于松了口氣,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堅守在他的身邊。
“冬冬,你忙了一整天了,去休息一下吧。”一旁的項鸢鸢勸道,“我來看着阿徹。”
穆亦冬搖頭。
項鸢鸢歎了口氣:“那好吧,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就叫我。”
說完,她離開了病房。
穆亦冬看向治療艙内沉睡的方徹。
盡管他現在用的是方二少的臉,但穆亦冬卻能明顯地感覺到兩人的不同。
即便是沉睡着,酒紅色頭發的青年也在散發他那緻命的魅力。沉穩、迷人,五官完美得仿佛上天親手雕琢的得意之作,像是神話故事中美麗的海妖,靜靜地等待着路過的旅人将他喚醒——然後反被他一把拽入他精心編織的美夢裡,随他沉淪,一同墜入深海。
穆亦冬握住了方徹溫暖的手,趴在治療艙的邊緣,看他的目光溫柔缱绻。
快點醒過來吧。
“呃……”像是感受到了深愛之人内心的呼喚,方徹掙紮了一下,喘着氣,艱難地睜開雙眼,“……亦冬?”
穆亦冬一愣,随即兩隻手緊握住他的手:“方徹!”
方徹緩緩看向他:“亦冬,亦冬……”
“嗯,我在這裡。”穆亦冬輕聲回應,“我們回來了,這裡是布拉德埃爾村。”
“這樣啊……”方徹輕輕地笑了笑,“你一定守了我很久吧?”
穆亦冬連忙搖頭:“沒有,隻守了一天而已,不久。”
“一天也很久了啊……”方徹說,“你看你,臉色都白了,眼角也在發青,快點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
“聽他的,冬冬。”一直在外邊時刻關注病房内情況的項鸢鸢開門走了進來,“換我來照顧阿徹,你去吃些東西。”
方徹:“亦冬你該不會這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吧?”
穆亦冬試圖狡辯:“不是……”
“他就是。”項鸢鸢涼涼地揭穿。
方徹的目光頓時嚴肅了起來,語氣嚴厲道:“去吃東西,亦冬。”
“好。”穆亦冬隻得乖乖聽話,起身離開病房。
目送他出門後,方徹歎了口氣。
“你果然很愛冬冬啊,阿徹。”項鸢鸢饒有興緻地說。
方徹說着,目光柔和:“嗯,我确實愛他。”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項鸢鸢問,“還要再拒絕一次他的愛麼?”
方徹輕笑着搖了搖頭。
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事情。
方徹上小學時,一個在學校附近遊蕩的神棍曾拉過他,對他說:“你是我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幸運的人了,恐怕以後我都很難再見到比你還要幸運的人。
“盡管之後你會遇到一些困難,但那都是命運對你的小考驗,總的來說,你的人生将會精彩向上。”
現在,他想,自己确實很幸運。
穆亦冬為了不耽誤照顧方徹的時間,隻匆匆喝了一管營養劑,然後就去為方徹做瘦肉粥了。
烹饪完畢後,他端這碗熱氣騰騰的粥,走向了病房。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透過走廊的舷窗,看到亞曆山大正站在外邊的路燈下。
臨近黃昏,晚霞為雪原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外衣。亞曆山大似乎受傷了,他身上的衣服被劃爛了幾道,還沾着不少血……
穆亦冬看了男人一眼,端着那碗瘦肉粥走進病房。
濃郁的香味頓時在房間内蔓延開來。
“好香啊。”項鸢鸢道,“是做給阿徹吃的嗎?”
穆亦冬點點頭,把粥放到治療艙旁的矮櫃上,對項鸢鸢說:“鸢鸢,麻煩你照顧方徹吃完了。”
項鸢鸢:?
“啊?我?”她總覺得以穆亦冬的性格,這種關乎到方徹的事情,他應該會親力親為才對。
結果他二話不說就把方徹丢給了她照顧,自己則去一旁的藥櫃裡拿了些藥品後,然後就又離開了病房。
不過項鸢鸢也沒多想,隻當他是真的累了,需要去休息一下。
但方徹卻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