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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飛花渡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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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飛花渡雪(三)

聞聲回頭,瞥見黑暗裡走來一個身影,穿着裘皮大彪,頭發胡亂地紮起來,他腰間佩着大刀,一步一步朝着陳應闌和沈木衾走近。

“驚阙?”陳應闌的聲音沉靜,靜如湖水,但聲調上挑,滿是驚訝。

“謝忱?”陳自寒地道,突然間,他目光看到陳自寒身旁的沈木衾,眸中的溫火熄滅,轉瞬間隻剩下冰冷的陰影。

沈木衾連忙躲到陳應闌身後,側臉貼着陳應闌的後背,雙手攀着肩膀,苦澀道:“诶!你要幹嗎!”

“唰啦”陳自寒從刀鞘中掏出一把刀,刀身鋒利,龍紋密布,映照着月光,閃爍點點銀色。刀尖劃過地面,激起微微火星。随着陳自寒越跑越快,刀尖散發着的火光越來越多,亮度越來越大,明滅可見。

須臾間,陳自寒擦過陳應闌,刀尖指着沈木衾的喉嚨,巨大的推力将沈木衾推到牆上。白雪從瓦片上潑落,蓋在沈木衾的頭發上,他仰起頭,呼吸不敢喘一聲。

陳應闌微蹙眉頭,對陳自寒這一舉動很是疑惑,他問道:“驚阙,大家不過故人重逢,舊友一場,為何還要大打出手?”

“你說,你跟誰遇見相處不好!”陳自寒轉頭用陰鸷的目光死死盯着陳應闌,“謝忱,全天下那麼多好人,偏要和這厮混在一起。他是給你請過罪,給你剖過心,給你挖過命嗎?”說完,陳自寒将沈木衾雙手束縛在身後,而後用大刀朝沈木衾的頭顱劈砍下去!

刹那間,青花劍出鞘,在大刀離沈木衾脖頸一絲絲一寸寸之時,抵住了大刀的逼近,而後手腕翻轉,往後一挑,青花劍連帶着大刀脫離兩人的手,掉落在雪地中,劈斷塵霜傲雪,“郎當”響起,終歸寂靜。

陳應闌道:“陳驚阙和沈念聞之間,究竟有何私人恩怨,謝某人并不想解釋,同樣也不感興趣。”他走到刀劍面前,抄起自己的青花劍,又将刀扔給了陳自寒,道,“我現在想問的是,你怎麼突然來了?你明日一早還要去晏都,奔赴遠路,不早點休息。”

沈木衾轉頭看向陳應闌,問道:“你不是叫——”

“喂!”沈木衾的嘴被陳應闌捂住,他說,“你别捂我的嘴。”

陳自寒站在一旁,盯着陳應闌良久,而後垂下眸子片刻,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刀。

“這刀叫什麼名字?”陳應闌連忙轉開話題。

“斷風。”陳自寒道,“你說你叫什麼?”

“謝忱。”陳應闌道,“給陳大人說過的。”

*

至于昨夜那場會面,一些惹人所思的話語,三人沒再提起。陳應闌帶着陳自寒回到甘州營内,屋子裡的爐火滅了,他歎了口氣,又從桌角處拿起火柴,升上火,扔到爐裡,火燒得正旺。

沈木衾最終也是不辭而别,對陳應闌說:“有緣再見。”可陳應闌深知,見不到幾面了。

陳應闌忙完了粗活,衣服未褪,便枕着雙臂睡着了。陳自寒将油燈吹滅,将他打橫抱起,放到榻上,拿出一床被子,鋪蓋在陳應闌身上,又仔細地為他窩了窩被角。

油燈陳放在地上,陳自寒垂眸看着眼前熟睡的人。

此時月光攀上枝頭,陳自寒睡不着了。

望着陳應闌熟睡的面孔,陳自寒悄聲感歎道:“你怎麼可能是謝忱。”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陳應闌的臉。臉上風霜未盡,襯着通紅。這張臉,從眉目到鼻尖再到唇角,上上下下,陳自寒看過不下十遍,十幾年前看過,十幾年後又看過。自己苦心想要尋找的屍骨,看起來是“詐屍”了。

陳應闌本就沒死,從前到現在他一直活着。

為什麼陳應闌不想見自己,不敢認自己呢?這個自己指的是陳應闌本身,同時也指代着陳自寒。

在他身上,陳自寒找到了一點失而複得的安慰。兩人重逢于天順十五年小雪時節,一人不敢認,一人不敢惹,兩人步步走得謹慎的很。

過了許久,陳自寒吹滅油燈,輕手輕腳地離開陳應闌的房間,忽覺手腕處一陣溫熱,低下頭才發現陳應闌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别……走……”

陳自寒:“……”

“你為什麼要給我跪下?”陳應闌呓語,“堂堂一國之主,坐擁着廣袤疆土——”

陳應闌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越來越緊,攥得陳自寒生疼,心裡發苦。

他突然内心一軟,像是有一根根毒刺,插滿他的心髒,流淌下來的血液,在陳應闌心中開了花。

“這五年來,”陳自寒緊皺着眉頭,始終惆怅不開,“你到底怎麼過的?這一路上,你究竟是如何死裡逃生,走到地老天荒的?”

這一夜,陳自寒獨自躺在深院中的榻上,輾轉反側,徹夜未眠。每當自己閉上眼睛,總會想到陳應闌那睡夢中的模樣,以及那番話,手腕部分還有溫熱的觸感,刺激着陳自寒的神經。

于是,他幹脆從床上坐起身,走過屏障,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額角處的那道疤痕,雖已幹涸陳舊,現在卻硬生生地疼了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陳應闌至死都不肯認自己,甚至還編了一個假名“謝忱”。現在,陳自寒才發現,他和陳應闌就像是塵世間紅塵中兩條若隐若現,若即若離的線,時而相交,時而分離。

隻有陳應闌還是夢中身的時候,他才肯認識,自己叫“陳應闌”。

*

陳應闌不知是第幾次做了這個夢——夢裡金戈鐵馬踏破皇城白瓷玉橋,清澈的河水被染紅,火焰正燒着宮殿。頃刻間,陳應闌突然從榻上驚醒,才發覺原來隻是個夢。

此時,窗外恰有微微小雨,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戶,那紙漿糊的窗戶紙太薄脆了,雨絲如劍,劃破窗戶紙,雨水進入屋内。

須臾,屋内昏暗。陳應闌起身點亮了油燈,忽聞有人叩響了府邸的門扉,便收起衣袖,拿起倚在門邊的紙傘,打開府邸的大門。

雨絲落在那人的臉上,那人戴着鬥笠,天色暗淡,陳應闌也沒提着油燈,看不清他的臉,便問道:“何人?這個點兒,影衛也該回家休憩一番了!”

“我,”那人摘下鬥笠,皎潔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鋒利的眉峰,如星子般璀璨的雙眸,整張臉不施粉黛,格外精緻,“陳驚阙。”

“驚阙!”陳應闌收起紙傘,立刻跑過去,踮起腳,細緻地看了看陳自寒,“真的是你!叔叔伯伯們在漠北還好嗎?”

接着,陳自寒抓住陳應闌的衣領,将他拉到馬上。他一拉缰繩,馬蹄聲四起,濺起雨珠,落在地上,落下一圈圈的漣漪。

陳應闌問道:“驚阙,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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