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兩條橫線就可以了。”歡喜搖頭,準備拿她手上的筆,卻被随安擡手避開。
歡喜有些疑惑地擡頭。
“我來就好。”随安淡聲道,“你去找婆婆看下房間,我給你準備了衣服,一會我們去民政局。”
“領證。”她看着歡喜,眼神萬分溫柔。
歡喜的心神頓時亂了,她胡亂地點點頭,避開女人的眼睛,磕巴道:“好,好的。”
她轉過身,逃命一般迅速離開了房間。
出了門,她拍了拍胸口,眉都皺起來,随安的眼睛像是勾人的刀,總是攪得她心亂如麻。
這太奇怪了。
她想着,往樓下走。
“歡小姐。”
“婆婆,您叫我歡喜就好,别那麼客氣。”
老人正站在樓梯下,沒看到歡喜端上去的薄荷西米露,言語夾雜了幾分期待。
“小随總吃了嗎?”
歡喜愣了下,遲鈍地反應過來,她笑着點點頭,下樓梯的動作都是雀躍的,一蹦兩個台階。
“她說好吃。”在老人面前站定,她揚聲道。
老人的神情一瞬間更加和藹,愁雲頓消。
“好,好好。吃了就好。”
倏地,她握住歡喜的手,有幾分激動。
“謝謝你啊,歡喜。”
“這沒什麼。”歡喜搖頭,她沒抽回手,又疑惑地看向老人,“随總經常不吃飯嗎?”
“自從前段時間病情——”老人的眼裡瞬間蓄滿了淚,“加重,進了趟醫院,她的胃口就變得很差,本來好生生的一個人。”
“唉。”哀傷能通過老人的聲音傳達出來,絲絲縷縷,牽動人心。
歡喜咬住唇,延時地想起随安的病症,心細微地抽痛起來,她緊握住手,又松開。
“就不能想想辦法,勸她去做手術嗎?”她不解地問。
“小随總犟得很,和她媽媽一個脾性,當初我就勸随總不要和那個女人——”
“婆婆。”冷若冰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打斷了老人的話。
歡喜回過頭,看到随安一步步走下來,步子很穩。
“随,”歡喜被她的眼神吓得幾乎要後退。
這一刻,她覺得這是她從新聞裡了解的,大衆熟悉的,從商戰裡拼出來的,短短五年就做到春城首富位置的女人。
冷漠又疏離。
随安的步子一頓,走到歡喜面前時,又好像收起利爪的狼,聲音很輕。
“你的房間在二樓,你先上去。”
歡喜怔了一瞬,猛地搖搖頭,她随即站到老人面前,開口:“婆婆沒做錯什麼,是我要問她的,你别怪她。”
她護小雞崽的模樣反倒讓随安一愣,老人先笑起來,她拍拍歡喜的肩,“歡喜,别但心,小随總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凝重的氣氛頓時消散了。
随安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歡喜,見她不太相信的模樣,輕聲道:“走吧,上樓。”
她說完,轉身走了。
歡喜還怔愣着,被輕輕地推了下肩膀,偏頭對上老人擠眉弄眼的表情,咬着唇,跟了上去。
她看着随安的背影,心裡悶悶的。
剛剛的舉動很傷人。
歡喜意識到不好,她小跑着跟上女人,猶豫着還是開口:“對不起。”
随安沉默着,歡喜的心沉了幾分,倏地身旁人停下腳步。
“我很想知道,我之前在你心裡是什麼樣的形象。”
“讓你覺得,我會對婆婆做出多可怕的事情。”
歡喜抿唇,她搖搖頭。
“對不起。我就是怕婆婆會被辭退,她年紀大了,找工作不容易的。”
“我可開不了她,她的資曆比我大多了。”随安輕笑一聲。
“頂多,彈下腦門,小懲一下。”額頭傳來痛意,歡喜捂住,她擡眸,看到随安收回手。
“不許怕我。”女人的眼神認真無比。
“你住這間。”歡喜懵懵地點頭,随安拉開門。
房間的裝修,依舊是簡約的,不過光看床品的用料,就知道價格不菲。
兩米的大床,歡喜覺得三個自己在上面躺着都不會擠。
“你看看,想穿什麼?”随安站在門口,點了下牆上的按鈕。
融合于牆壁的隐形門緩緩打開,藏着很大的衣帽間。
歡喜的瞳孔微微震動,再次意識到随安首富的身份。
不說衣裙,襪子都是名牌,搭配的各種飾品,燈光的映射下,亮得晃人。
“我——”歡喜有些緊張,“我穿自己的,行嗎?”
“可是,這都是按照你的尺碼買的。”随安搖頭,也不急,“不用着急,你慢慢挑。”
!這是尺碼的問題嗎?是挑選的問題嗎?
“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猶豫着,她還是說出口。
“如果我媽媽到這,發現你還穿着以前的衣服,肯定會懷疑的。”随安看了眼表,“我已經讓她們清場了,現在過去,沒有人。”
歡喜點頭,不再扭捏,她目光流轉着,最後挑了件白襯衫。
“我穿這個吧,簡單點。”她把襯衫抱在手上,鼻尖湊過去,下意識聞了下。
原來有錢人的衣服也香香的,歡喜想。
随安眉頭輕揚,眼神有些古怪,看得歡喜心又懸起來。
“怎麼了?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