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故意的,第一次做這種勾引人的事情,她并不是很熟練。
飯桌上,歡喜的餘光無數次地偷偷望向主位上的女人,筷子都把自己碗裡的肉搗得稀巴爛。
她剛剛,是想吻我嗎?
“沒胃口?”她的目光看似隐藏,實則露骨,随安被盯的有些受不住,她放下筷子,輕聲問。
歡喜搖搖頭,但确實也有些難受,又點點頭。
“婆婆,湯好了嗎?”
“什麼湯?”歡喜疑惑地擡眸。
“醒酒湯。”其實是解除藥效的,随安怕還有藥物殘餘,畢竟沒真的纾解出來。
歡喜咬唇,她總覺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但可恨的酒精讓她斷片了。
醒酒湯很快地端上來,歡喜曾聽說過這東西很難喝,她抿了一小口,甜絲絲的,覺得味道不錯才繼續喝。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
歡喜的動作停住,又聽到随安說:“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你專心讀書。”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歡喜悶聲問,一時間覺得這醒酒湯真是難喝,口腔發苦。
随安沉默一會,低聲開口:“歸期,未定。”
“現在就走嗎?”歡喜咬住唇,她怎麼忘了,随安是大公司的老闆,不是她的守護神,不可能和她寸步不離地待在一起。
“嗯。”随安垂眸,避開歡喜的目光,“一個小時後的飛機。”
“抱歉,我今天也不能送你了。”
歡喜的眼眶開始發酸,她深呼吸一口氣,笑着道:“沒事,我一直都是自己去學校的。”
餐桌上的氛圍一時有些壓抑,随安站起身,她看着急匆匆跟着站起來的歡喜,低聲道:“把藥,湯喝完。”
“早上吃飽點,今天滿課,到時候沒精力。”女人第一次顯得這麼絮絮叨叨。
“哦。”歡喜聳了下鼻尖,她輕聲應着,一口氣把碗裡的湯喝幹淨了。
“再見。”
歡喜抿唇,有點委屈了,她點點頭。
等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客廳的時候,她又猛地跑出去,汽車發動了,并未停下。
歡喜站在門口,蹦跳着擺手,她大喊着:“随安,随安!”
“早點回來!”
回應她的是一聲清脆的鳴笛聲。
滿課對大學生來說确實是折磨,歡喜的心情低落得很,一整天都沒有精神。
下了課,她在校門口看到熟悉的車輛,眼睛亮起來,小跑着沖過去。
“随安,你不是——”
她的話語頓住,坐在駕駛座的是司機。
“歡小姐,随總說您更習慣坐這輛車。”
歡喜的笑帶了點苦,她點點頭:“好的,謝謝你。”
早春的天氣,天暗的晚了,快六點,夕陽還在地平線上挂着。
透過車玻璃窗,歡喜能清楚地看見迅速劃過的斑駁樹影。
别墅亮着燈,歡喜走進門,她看着空懸的主位,第一次看着滿桌的菜卻沒有胃口。
想念這種情緒占據了她的身體,讓她寝食難安。
怎麼剛走,就開始想念。
歡喜咬唇,意識到自己的情感有些過了頭。
“歡喜,吃飯了。”婆婆看到她回來,把最後一道菜擺上桌。
歡喜應聲,到底沒讓老人擔心。
第一天,随安沒有回來。
歡喜無數次地拉開窗簾,期待着女人的車燈亮起,她對自己說:“我想着你在家,就很快趕回來了。”
但,沒有。
第二天,随安依舊沒有回來。
更令歡喜難過的是,她陡然意識到自己和随安不過是合約結婚的陌生人,她對随安的一切一無所知,甚至她們還沒有交換過聯系方式。
一切發生的太快,堪堪一周,她就快要把一顆真心交托出去,凡事想着念着的,都是随安。
第三天的夜,春城下了一場小雨,寒氣滲進屋子裡,歡喜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送毯子過來的老人,低聲問。
“婆婆,随安今天也不回來嗎?”
“小随總她,工作比較忙。”婆婆幹巴地解釋了一句,就逃似的離開了。
這太明顯了,歡喜想。
随安在躲她。
就算工作忙,總要給她打個電話吧,和女人平時所表現出來的天差地别。
歡喜咬着唇,心中落差感極大,她的聲音悶悶的。
“壞随安。”
“不是都查過我了嗎,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歡喜環抱着腿,靠在沙發上,小聲嘟囔着。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她哪裡惹了随安生氣,要她這樣一聲不響地躲着自己。
或許,是那天。
她的手指撫上自己的唇,想到清晨鏡子裡微微腫起的模樣,倏地一拍大腿。
“嘶——”歡喜抽痛地擡手,瞳孔微微震顫着。
難道?
那天晚上她把随安強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