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紗帳低垂,裡面躺着一道纖細的人影。
一陣腳步聲響起,一位華服豔妝的少女出現在房間中,隔着輕紗看向帳内之人。
這人正是秋蘿的好友慕甯。
此刻,他手中握着一條細長精美的銀色鎖鍊。
慕甯打聽到秋蘿幼年時最喜歡和一個道童玩耍,那道童名為玄玉,生得十分俊俏。
兩人玩耍的地點,正是在一棵桂樹樹下。
那樹已枯死。
慕甯想,便宜這棵樹了,死得這樣輕松,不然定要将它連根拔起。
那個叫玄玉的也死了,卻給了存善這賊人可乘之機。
那厮不知從何處打聽到這個消息,有意無意地提筆畫桂樹與少女。
慕甯花重金購得一幅,看後發現畫中少女氣質神似秋蘿。
他當時就想剁了存善的手。
再加上那厮眉眼之間據說神似那個叫玄玉的,所以屢屢能吸引秋蘿的目光。
他想直接對存善動手,但母親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此事,面色冷然地阻止了他。
慕甯心中十分窩火。
轉念一想,先把秋蘿抓回來也是一樣的。
等母親不注意的時候,他再把那道士“咔嚓”了,神不知鬼不覺。
慕甯将那幅畫挂在了床邊。
他看了看那畫,又看了看睡着的秋蘿,心中開始不懷好意。
她不是喜歡桂花嗎?
慕甯細細把玩着手中的鎖鍊,鎖扣處雕刻了不少細碎的銀色桂花用以裝飾,有一種殘忍與精緻并存的美感。
這上面的也是桂花呢!想必秋蘿會十分喜歡。
他本想以真實樣貌出現在她眼前,後來又起了一種惡趣味。
如果先扮成她熟悉的少女,然後在她眼前慢慢地脫下衣服,秋蘿會是什麼反應?
一想到她可能露出的崩壞表情,他的心中就會産生隐秘而畸形的快感。
而此刻秋蘿對慕甯的邪惡心思毫無察覺,隻是昏睡着。
慕甯脫下靴子,撩開紗帳,一點一點地鑽入其中,靠近秋蘿。
等輕紗再度垂落時,兩人所處的空間已成一片密閉的粉色天地。
當他的臉即将貼上秋蘿的臉時,後者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秋蘿眼中浮現起溫暖的笑意。
慕甯一愣。
“慕甯,”秋蘿什麼也沒問,隻是輕輕地開口,“我和離了。”
聞言慕甯心中又開始氣憤。
他與秋蘿相處許久,秋蘿都沒有這個念頭,害他為如何除掉江承安、又不至于對她産生惡劣的影響而絞盡腦汁。
結果才見到存善多久,她就二話不說直接甩了江承安!
氣死了!
正要繼續将之前的念頭付諸實踐,結果秋蘿的第二句話相當直白:“我喜歡你。”
慕甯:?!!!
完了,他的腦子壞掉了,都開始幻聽了!
還是說妄想症發作了?眼前的秋蘿是幻覺?
他第一個念頭竟是以後秋蘿定要更加嫌棄自己。
他幻想中的秋蘿還在用一陣很認真的神色看着他,“我想明白了,我喜歡你,所以我和離了。”
慕甯:……
他想不到自己的夢境竟如脫缰的野馬一樣,如此狂野。
秋蘿忐忑不安地又問道:“那,你呢?”
這幻覺太過甜蜜,甜的他整個人頭腦發昏,于是慕甯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秋蘿奇怪地看着他,“你怎麼了?”
慕甯深呼吸一口氣。
秋蘿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慕甯了,不明白他怎麼變得怪怪的。
這個年紀的少年,也太令人費解了。
而慕甯這邊,在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疼痛後,終于意識到這就是事實。
他既沒做夢,也沒發狂,而是秋蘿真的在對他訴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