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淺川神司。
他散漫地靠在卡座内,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目光緊緊盯着右手邊的那個男人身上。
男人身材消瘦,五官平平無奇,非要說對方有什麼特别的地方,那就隻有他手背上的飛鳥紋身了。
橋下三郎,這間黑酒吧的老闆,警方蹲了他整整一個月,終于在今天現身。
松田陣平不經意地回頭,和吧台的萩原研二目光交彙,萩原研二心領神會朝他點點頭。
半個小時後,行動開始。
松田陣平站起身,餘光忽而瞥見萩原研二身旁坐着名少年。
少年垂着頭,柔軟的黑發遮住了他大部分眉眼,寬大的外衣和蒼白的皮膚為他增添了幾分脆弱感,格外吸人眼球。
松田陣平動作一頓,這小子怎麼在這兒?
他沒多看,别開視線。有什麼也事得等任務結束後再問。
在他回頭的瞬間,萩原研二慌張的聲音落入他的耳畔。
“等等,你還沒止血!”
松田陣平轉頭看去,就見淺川神司一手捂着臉,搖搖晃晃朝他走來,狀态看上去十分不對。
空氣中清淺的血腥味,迫使松田陣平朝對方走去。
在淺川神司即将摔倒時,松田陣平伸手抓住他的手臂,穩穩撐住了他。
少年茫然地擡起腦袋,鮮血糊住了他小半張白皙的臉,格外觸目驚心。
松田陣平眉心一跳,看着淺川神司失焦的瞳孔問道:“能聽見我說話嗎?”
明明看上去隻是普通的流鼻血,可對方的狀态十分反常,身體綿軟無力地靠在他的肩上,眼睛瞳通紅,整個人懵懵懂懂像是被魇住了。松田陣平拿了幾張紙巾,嘗試替他止血,發現完全止不住。
他們第一次見面,淺川神司也流了鼻血,想到對方那驚人的嗅覺,松田陣平不得不懷疑對方是否患有某種特殊的疾病。
“零......”
“什麼?”熟悉的音節從淺川神司吐出,松田陣平沒聽清,不自覺地低下頭。
兩人動作愈發親密,遠遠看去就像是松田陣平将對方抱在懷中,不願放手。
實際上松田陣平隻是握住了淺川神司的手腕,反倒是淺川神司突然擡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進了松田陣平的頸項。
溫熱的氣息在肌膚上蔓延,松田陣平不自在地偏過頭,他不習慣和旁人有這麼親密的肢體接觸。
松田陣平看不見對方的臉,因此他不知道懷中的人正悄悄張開銳利的獠牙,猩紅的瞳孔因為興奮而縮成一道豎線。
淺川神司全身的血液在此刻沸騰,饑餓徹底奪走了他的神智,他張開嘴對着松田陣平的頸項狠狠咬了下去。
甜美的血液湧入口腔,就像即将渴死的魚墜入甘泉,淺川神司隻覺得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舒展開來,身體前所未有地輕盈,但欲壑難填,他渴求更多的血液。
更多美味的......鮮血......
血.......
等等,他在做什麼?!
淺川神司的意識悄然回籠,牙齒下方溫軟的皮膚觸感,讓他驟然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發生了什麼?
他剛剛咬了人,還喝了對方的血......
“喂,臭小子你别太過分。”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松田陣平的手扶在淺川神司腦後,五指插入他的發間,他本想直接把人拉開,奈何淺川神司的狀态實在是過于異常,他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你要咬到什麼時候?”
淺川神司這才注意到他咬着人沒放呢,他尴尬地松開嘴,從對方懷中離開,毛茸茸的黑色卷毛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松田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