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仙玉幾經流離,最終被如今的皇帝找到,強奪了來。
知道這件事的很少。
所以真正的皇帝下意識地認為謝微今會是當年得到寶玉的那家人的漏網之魚。
“是這樣。”謝微今歪了歪腦袋,染血的折扇收攏,他輕聲,“這聞仙玉還有一些不同,當年關實允在仙丹即将練成的那一刻,差點承受反噬,生出心魔雜念。”
“于是他斬卻自身那一刻的雜念,融入到了聞仙玉之中,使得自身清靈。”随着謝微今說完。
空氣驟然安靜下來。
一時間無人說話。
燕見衡輕撫劍身,最終微微一頓。
“皇帝”聲音幹澀些許:“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謝微今語調上揚:“都說了是夢見的呀。”
若是最開始,“皇帝”肯定要笑話人。
他會說上一句:“要是夢裡看得見,嘛還有什麼是夢不見的。”
如今,他卻有些不敢笃定了。
“夢見的?”此時此刻,“皇帝”覺得這個說辭荒唐可笑的同時,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真實。
“皇帝”斂眸,再一次問出來了這個他想知道的問題:“你找寶玉……也就是聞仙玉,到底要做什麼?”
謝微今沉默片刻,良久後頭微微上仰。
這一刻,燕見衡瞧見了總是含着笑意的人,這一次,沒了笑意。
神色晦澀難懂。
“微今。”燕見衡緩緩開口,帶着幾分安撫。
謝微今側眸,瞧着燕見衡手擡起,輕輕落在他腦後揉了揉。
動作輕緩。
無聲勝有聲。
謝微今忽地呼出一口氣,将腦袋埋在燕見衡的肩膀上。
“燕道長,你身上可真暖和啊。”謝微今低語,“下次身體可别變得太冷了。”
燕見衡身體冷熱有交替。
這已經是一種常态了,冰冷時,是燕見衡身體最差時。
青郢道長他們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們已經沒辦法再做到更好。
再說,燕見衡逃脫天命壽歲已是難得。
燕見衡聞言,卻低低應了聲:“好。”
他想想辦法。
“皇帝”神思遊離,忽然,他表情一變。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對他們動手?”真正的皇帝思緒複蘇。
“皇帝”冷淡至極地笑了笑:“你管我呢?現在我是皇帝。”
皇帝:“……你别忘了我們曾經簽訂過契約,你得幫助我。”
“而且,你别忘了,那兩個人,要找的是寶玉。”皇帝冷聲。
“皇帝”隻覺得無趣:“都說了那東西不存在,找就找。還能怎麼樣?”
皇帝一噎。
“哼,你當他們目的這麼簡單?”皇帝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了“皇帝”耳邊。
他暫時把真正的皇帝給壓制了下去。
但是,終歸長久不了。
皇帝身上攜着龍氣,總歸會醒的。
謝微今從燕見衡肩上擡起頭,緩緩走到“皇帝”面前。
“我問聞仙玉在哪兒,其實很簡單。”他從袖袍中抽出一卷畫卷。
“皇帝”緊緊抿着唇。
明明畫卷未曾打開,“皇帝”卻已經有所預感。
不對,不妙。
不應該打開。
“皇帝”心底有這種聲音響起。
但是他未曾阻止謝微今将畫卷打開。
謝微今神色看似輕松,在畫卷打開到一半的時候。
燕見衡按住了畫卷。
謝微今擡眸。
燕見衡道:“我來吧。”
謝微今或許不知道,如今的他皺着眉頭,卻渾然不知。
既然難受,就不應為難自己。
他輕歎一聲。
手微微一頓,謝微今不禁抓緊了畫卷。
随後,他松開手,眉眼帶着笑意:“好啊。燕道長幫我也可以。”
畫卷被燕見衡徹底打開,隻見畫卷上面畫着一個少年人。
少年約莫十四五歲,長相俊秀,一雙眼眸清澈溫和。
畫上的人正少年,但是那雙眼睛卻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仿佛那少年,正是一位曆經世事的老人般。
“我來尋聞仙玉,隻是想問問,他可認得這個人?”謝微今開口,目光落在“皇帝”身上。
自從畫卷打開,“皇帝”見到畫中的人時,一股非常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皇帝”怔然聽着謝微今的話。
“不,我沒見過他。”他呢喃。
“可是,好熟悉。”“皇帝”忽然難受的捂着頭。
“不對,明明長得并不一樣。”他搖了搖頭,腦海裡忽然閃過許多他從未見過的畫面,呼吸變得急促。
“關實允?”不知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什麼,“皇帝”脫口而出。
很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皇帝”失聲:“這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