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小心翼翼的将初瀾放到床上,待安置好初瀾,他的視線落在了初瀾摔出的傷口上。
初瀾膝蓋處的皮膚被擦破了一大片,邊緣處微微泛紅,正往外冒着血珠,傷口上還沾染了不少細碎的沙土。而腿上的其他地方還有些磕碰的青淤,看着着實有些觸目驚心。
雲澤雙唇緊抿,沉默良久:“我不會治療的法術。”
初瀾指了指旁邊的櫃子,安慰道:“其實這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那裡面有藥箱,用那個消下毒就行,沒什麼大礙。”
雲澤走過去打開藥箱,裡面的藥品擺放得整整齊齊,功能也是五花八門。
初瀾微微皺眉頭,忍着膝蓋處傳來的疼痛,對雲澤說道:“拿一下碘伏、棉簽和紅黴素就行。”
雲澤将這幾樣藥一一找了出來遞給初瀾。初瀾打開碘伏的瓶蓋,又拿出棉簽,試着試着往膝蓋的傷口上塗了下。可誰知,剛一碰到傷口,初瀾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初瀾:心已死。
從她有記憶開始,就察覺到自己似乎和旁人不太一樣,總是比别人更容易感覺到疼痛。哪怕隻是生活中一些微不足道的磕磕碰碰,那痛感都會被放大得讓她難以忍受。而且她身上的皮膚也比旁人敏感,隻要輕輕一捏就會迅速變紅,腿上也總是莫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但好在對日常生活并沒有太大影響,初瀾也就沒有太在意。
見此情形,雲澤眉頭緊緊皺起:“我幫你吧。”
初瀾擡眸望向他,四目相對,雲澤眼中的關切讓初瀾心頭一暖。她點了點頭,輕聲應道,随即将手中的棉簽遞到了雲澤手中。
雲澤接過藥品,有模有樣的學着初瀾的樣子輕柔地塗藥,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
初瀾看着雲澤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忽生好奇:“你們以前如果受傷了怎麼辦呢?”
雲澤回答着初瀾的問題,視線卻未挪開傷口半分:“我們一般情況下很難受傷,就算受傷了自愈能力也較強,如果真受重傷了,也有專門的醫修,但那種情況确實不多。”
悉心地處理完傷口後,見初瀾并無大礙,雲澤這才留下了句“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就叫我”,便關門離開了。
“叫什麼名字?”雲澤神色淡然,擡手布上一個結界,随後便往躺椅上一坐,看向躺在地上的紅鳟魚精。
紅鳟魚精:“我乃虹二真人,已經修行千餘載,今日失手虎落平陽,他日必當……”
“哎喲——”
錦黎擡腿又是一腳。
錦黎:就看不慣在自己面前亂裝的,當誰不知道誰是妖似的,就你這點本事,還修行千餘載,也不怕說大話閃了自己的舌頭。
雲澤微微眯起雙眸,看了地上的虹二一眼。
虹二見狀,魚身微微顫抖了一下:“我……我叫虹二,原是在天市二仙橋下潛心修行,百餘年間從未間斷,這才得道成仙。這次來也隻是看這地方風水不錯,想着占個魚塘修行,沒存什麼害人的心思,剛才也純粹隻是想吓唬吓唬她,好多讨點供奉。”
雲澤面無表情,冷冷開口道:“那你解釋一下,你一個剛化形的紅鳟魚精,哪來的這個實力?”
虹二心裡“咯噔”一下,眼神閃躲,睜着魚眼睛裝傻充愣:“什麼……實力啊?”
雲澤冷哼一聲,洶湧如潮水般的威壓仿若實質朝着虹二席卷而去:“我不介意再打你一頓。”
“這,這你們都看出來了。”虹二自知大勢已去,可還是心有不甘,妄圖掙紮着說道:“那我要是把東西交出來,你們可得放過我。”
雲澤冷笑,嘲諷地反問道:“你覺得你還有和我讨價還價的餘地?”
“凡事好商量嘛,一天天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虹二被雲澤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小聲嘀咕道。
說罷,虹二咬着牙,口中念念有詞,随即化成人形。依舊是鼻青臉腫的,看不清人樣。他疼得龇牙咧嘴,費了好大的勁兒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墨色珠子。
雲澤皺眉接過,越看臉上的神情越發嚴肅:“你這珠子哪來的?”
“就是有天吃飯啊,一口下去就吃到了,原本覺得怪硌牙的。”虹二老實說道。
“行了,你可以走了。”雲澤收好珠子。
“這意思是我可以離開了?”虹二聽聞此言,先是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這麼輕易被放過了,猶豫地試探道。
雲澤不耐煩的揮揮手。
虹二見狀,如蒙大赦,哪還敢再多耽擱,兩三下便跑沒影了。見虹二走了,錦黎這才湊上前來:“父親大人就這麼放過他了?”
雲澤微微眯起雙眸,目光猶如實質般看着虹二離開的方向,聲音低沉而又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他之前仗着這顆珠子樹敵頗多,現在沒有這珠子……哼,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
錦黎不禁背後一涼,心裡暗自腹诽道:初瀾居然覺得這人善良嬌弱,她從哪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