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笛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沒多少錢的,額,那個藥效果還挺好的,要是柏江忻一直沒好的話……可以讓他吃一下,别傳染給班上其他人了。”
不斷強調自己隻是順便,自己并不是在關心誰誰誰,隻是因為怕被傳染到流感。
不斷地用這些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語,來掩蓋自己的心。
這些話在平時聽來,或許不會讓人察覺到有什麼破綻,但此刻在葉旻嘉這裡,她的話就顯得很欲蓋彌彰。
可是細細一想,向笛和柏江忻,至少在他的視線範圍内,确實沒有任何交集。
甚至于柏江忻前幾天,才知道向笛叫什麼名字。
還是說他其實是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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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旻嘉本來以為柏江忻第二天肯定不會來學校了,結果踩着早自習的鈴聲,這人居然來了。
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老樣子,目光疏離,不帶溫度,班上所有人都在看他,他視若無睹,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表情平靜得像冷凍的冰面。
沒人敢來問他怎麼這幾天老是請假,隻有葉旻嘉扯着唇角問他:“你不是說要請長假嗎?”
柏江忻微微皺眉:“你怎麼知道我要請長假?”
差點說漏嘴!葉旻嘉趕緊找補:“老班跟我說的。”
“那他沒跟你說,他沒同意嗎?”
“這也不能怪老班不同意,你請那麼長時間的假,是個人都不放心。”葉旻嘉打探道,“話說你到底怎麼了?”
柏江忻:“沒怎麼。”
葉旻嘉:“沒怎麼你請那麼長時間的假。”
“反正都是複習,對我來說在哪兒都一樣。”
“那為什麼不能待在學校?”
柏江忻忽然停下手中動作,側頭看他,淡淡問:“你在套我的話?”
“我套你話幹什麼,又不是演無間道。”葉旻嘉生硬地轉移話題,“話說最近确實天氣比較怪,一天就能體驗到春夏秋冬,特别容易感冒哈。”
柏江忻低頭看書,敷衍地嗯了聲。
見柏江忻不理他了,葉旻嘉看向另一個人的座位。
奇怪,都打鈴好幾分鐘了,平時從來不遲到的向笛今天居然遲到了。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身影氣喘籲籲地趕到了教室門口。
“向笛,遲到了哦。”
今天的值日生正好是梁芊芊,故意對着遲到的向笛喊了一聲。
引起了班上好些人的注意,向笛臉色一赧,本來就因為全力沖刺跑得紅撲撲的臉又更紅了一點。
知道梁芊芊肯定不會記她的名字,嗔怪地瞪了一眼對方,向笛趕緊小跑進教室。
然後猝不及防看到了柏江忻,瞬間瞪圓了眼,小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啊!老公!】
柏江忻眉心一跳,裝沒聽見。
向笛也趕緊收回了目光,豪邁的步伐變成了做作的淑女步,亦趨亦步地走到自己的座位。
【老公今天怎麼來學校了?】
【早知道他今天會來,我就塗那一款草莓味的唇膏了。】
柏江忻面無表情。
她就是塗榴蓮味的唇膏都跟他沒關系,他壓根聞不到。
疑問過後,向笛突然又意識到什麼。
【啊啊啊我今天起晚了頭發亂得跟雞窩一樣!】
趕緊捂住自己毛躁的劉海,向笛開始對着自己的課桌翻箱倒櫃。
【咦我梳子呢?好煩啊要用的時候偏偏就找不到了。】
【算了用手抓吧,鏡子鏡子,我的小鏡子呢?啊在這裡。】
【我靠,我今天洗臉沒洗幹淨,眼睛上還有眼屎!】
【完了,我的形象算是徹底沒了,他肯定會覺得我是個邋遢的人。】
柏江忻蹙眉。
好吵。
而且如果不是她念叨,他壓根不會注意到她今天的頭發沒梳好,以及她的臉沒洗幹淨。
自尋煩惱。
可是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特别在乎自己在那個人眼裡的形象,唯恐有一點讓他覺得反感。
向笛一頭趴倒在課桌上,就在柏江忻以為她終于消停了的時候,她又莫名其妙唱起來了。
【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她,沒人喜歡她,哎。】
接着又是一聲像被抛棄的小動物似的嗚咽,可憐巴巴的,好像天都要塌了。
【我這麼不講究,腫麼辦,這下他更加不可能喜歡我了。】
“……”
柏江忻抿唇,低着眸,默默在心裡添了一句。
——但凡,你安靜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