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甯郁寒，是B班的，”那個男生比他高了一截，微微低下頭看他，自我介紹道，“是靠rap進的B班，所以歌舞可能不太擅長。”

“我記得你，”藍鸢眨了眨眼說，“初舞台即興發揮的那個——很精彩的表演。”

“精彩”是一句實話。

之所以知道甯郁寒的表演是真即興，而不是劇本，是因為他在rap詞裡融入了在他之前表演的别的練習生的舞台内容——藍鸢不是很懂rap，所以在他的觀念中，如果一個rap能讓人聽懂、沒有奇怪的用詞、節奏感好、還能有點深度，那就是精彩的rap。

甯郁寒的表演總歸是合乎這些條件的……準确說來，按照初舞台時坐在自己旁邊的沈艾初的說法，這人的rap應該在這群練習生裡是斷層的強。總之，藍鸢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挺不錯。

隻不過，唱完那段rap後，舞蹈導師還沒說話，祁心忱就直接舉起話筒問了句“你會不會跳舞”——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甯郁寒最終隻被分到了B班。

“好榮幸能被你記住啊，”甯郁寒笑了起來，“這句話是真心的，所以……”

“所以為什麼會找我呀？”藍鸢猜測他的下一句是“所以能不能教我”，因此先一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A班還有别人……不是要拒絕的意思，隻是很好奇。”

“嗯，大概是感覺你最厲害，”甯郁寒偏了偏頭，如是說道，“而且祁老師給我們上課的時候也說，A班的藍鸢練得很好、也特别努力，聽說他今天一天在每個班都誇了你，讓我們學習你。”

藍鸢眨了眨眼，心想祁心忱這又是在玩哪一出。

“感覺祁老師真的特别看好你，所以才一直誇你，他居然也會這麼誇人，好羨慕呀，”甯郁寒繼續說，“初舞台那會也……哦不對，這個好像不能說。”

他說着，做了個“禁言”的手勢，止住了話題。

“說了也沒關系的吧，”藍鸢低頭笑着回答，“又不是直播。”

那時候，藍鸢還不知道甯郁寒這人腦子缺根筋，表面上避重就輕回應，心中隻覺得他是在裝不清楚——祁心忱看好自己是顯然的，誇自己也是顯然的，但是這兩件事的聯系怎麼都不是甯郁寒潛台詞中的那樣。

如果說初舞台那會靠陰陽怪氣其他人為自己争評級，是借着自己的事、來宣洩對于節目組幹涉評級的不滿，那按甯郁寒的說法，祁心忱去别的班教室大誇特誇自己……怎麼看怎麼都是在給自己上壓力吧？

至于為什麼要這麼做，或許是看穿了自己沒什麼沖勁這回事？藍鸢不确定地想。

總不能是祁心忱想捧殺自己——雖然他和對方在開賽前幾天有點交集，但完全沒有結仇，無論如何，大頂流總歸不至于幹出捧殺小後輩這種事。

應該不至于吧？

藍鸢心中思考着，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隻是又開口，答應了甯郁寒教他跳舞。

——那天晚上，他們兩個人單獨找了一間有攝像頭的空練習室，在裡面熬夜練到了兩點半。後來，這段雙人練習時間被剪進了正片裡，就一小段，但也成了“郁鸢”這個cp的起點。

以此為起點，藍鸢和甯郁寒越走越近，直到成為朋友，直到成為節目的美帝cp，再直到藍鸢扒到他的二十個嫂子……選秀節目往往八百倍速，明明隻有三個月，卻能創造出一連串的故事。

隻不過，當時的藍鸢還預料不到後來的發展。他隻當甯郁寒是個普通的、找他幫忙的練習生，而自己出于好心施以援手，僅此而已。

他們練到兩點半，順完了整首歌的舞蹈。藍鸢覺得差不多了，建議甯郁寒回去消化一下，第二天有問題再找他——甯郁寒也點點頭，接受了這個建議，然後同他道謝與告别。

接着，練習室裡又隻剩下了藍鸢一個人。

而他回過頭，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祁心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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